齐思漫知道此事再也瞒不住,方把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此时天色大黑雨也越下越大,阮娇娇本就没出过府,又不识路,把她一人丢在这么远的地方。
齐思远的心也揪扯着痛,脸色一白。
也不等齐思漫说完,听到了重要信息,连油伞都顾不得撑,就着急出了妙语堂。
余朗紧跟在身后。
主仆俩急匆匆出了正门,还没来得及登车,迎面便驶来一辆马车。
继而就听到阮娇娇熟悉的声音,“夫君。”
齐思远一脸欣喜,向马车疾步走去。
马车上的杨令舟,在听到阮娇娇唤出‘夫君’后,心中一沉眼神瞬间黯然下来。
直到齐思远走近,他才跳下马车开口招呼,“真是够巧,不承想是齐大人的府上的女眷。”
齐思远迫切伸手去拉阮娇娇,并没注意驭座上的人。
阮娇娇下了马车,他才惊讶遇到了是熟人,随即抬手施礼,“多谢杨将军出手相助。”
“说谢的该是我,这位姑娘救了犬子,我只是顺路送她回来而已。”
杨令舟目光越过齐思远,向阮娇娇投去一瞥。
这仅仅的一瞥,却让齐思远心中没来由堵得慌,神色也警觉起来。
他不知道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可他知道的是,这位大将军向来性子冷漠不好相遇。
他竟会亲自送阮娇娇回府,自己主动坐到了车外。
齐思远挪步挡住了杨令舟的目光后,下意识拽过阮娇娇的手紧紧拽在手中。
脸上又挂上了温和的笑容,“无论如何今日要多谢杨将军,若不嫌弃寒舍简陋,请到府上一叙。”
杨令舟稍后还得回宫办差,客道两句便告辞。
走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阮娇娇。
齐思远把人带到妙语堂,阮娇娇在内室换好衣衫后,才想起忘了把匕首还给那人。
她顺手递给齐思远,“既然你认识那什么将军,便把匕首还给他吧。”
齐思远神色一怔,这匕首一看就不是凡品,刀鞘由顶级的乌木制成,刀鞘上镶嵌着数颗夺目的红宝石。
抽出匕首,刀刃在宫灯的照耀下闪烁着寒芒锋利无比,手柄由纯金打造,上面雕刻着精致繁复的图案。
齐思远这才反应过来,竟然是多年前,先皇御赐给杨令舟的宝物。
他居然会交给初次见面的阮娇娇护身。
这把匕首大有来头,多年前杨令舟只是一个御林军的小侍卫。
先皇到天马寺祈福,路遇强劲刺客,御林军死伤大半。
杨令舟凭一己之力,护圣驾于危难之中。
先皇看他有勇有谋,不但亲手御赐圣物,还擢升他为朱雀门校尉。
还有今日他走时那一眼,都是男人他如何不知是何意。
脸上骤起冷意,把阮娇娇捞到怀中,指责道:“你自己的安危才是最要紧。如今自己身子都还没复原,就去救旁人,你身边也不带个人,若是发生了何事可如何是好?”
阮娇娇听他心疼紧张自己,高兴地挤到他怀中,笑道:“夫君,你不用担心我,我识得清好坏人。”
齐思远看她一脸俏皮,一双含情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自己。他知道自己定力越来越弱,趁着还有几分理智,说道:“先不说好坏之分,就说你今日和漫漫出府一事……”
“夫君,我方才换衣裙时撞到脸了,你给我吹吹可好?”
听到齐思远开始追究自己和齐思漫今日出府一事,阮娇娇朱唇亲启打断。
声音娇柔婉转,又带着一丝甜腻,丝丝缕缕不但向齐思远的耳朵里钻,更往他的心口钻。
尾音拖得老长,带着几分撒娇。
一双小手也没闲着,摸上他的喉结,舔上他紧抿的薄唇,声音也碎得不行,“夫君,我穿了你最喜欢的小衣,给你看可好?”
齐思远那点微不足道的定力彻底瓦解,眼中哪还有清明,一脸甜蜜。
反客为主急切回吻,眨眼间两人均是衣衫不整,这点甜头难能让齐思远满足。
他一把抱起阮娇娇,飞快地往内室床榻而去。
花厅的齐思漫还在等着他哥哥的惩罚。
片刻后,余朗脸色通红,前来回话,“姑娘,你先回去吧。”
“爷……现在有事要忙,只怕不到三更天停不下来。”
齐思漫暗自高兴,起身问道:“那娇娇呢?”
余朗嘴巴像黏着似的,半天才支吾道:“和……爷一起在忙。”
这下齐思漫终于明白过来是何事,羞地拉起丫头云浅就跑。
次日,齐思远从长乐宫出来后,特意找到杨令舟把匕首归还给他。
齐思远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看似和善的笑容,然而眼底却含着一抹薄怒,“将军这样的圣物,岂有轻易给人的道理。”
杨令舟微微皱眉,目光落在匕首上,淡笑道:“既然齐大人也知道是圣物,怎会有轻易二字,我觉得……”
说到此,杨令舟抬眸看了过来,迎上齐思远审视的目光继续说道:“她值得便给了。”
说罢,不顾齐思远阴沉的目光,伸手把匕首接了过去。
齐思远不甘示弱,神色变得铁青都有些不像他了,冷声警告道:“杨将军……这般不妥的言语,下官不希望下次再听到。莫要忘记了,她是下官的人。”
“她是你的人,却不是你的妻。”
杨令舟子前妻过世多年后,终于碰到一个让他一见倾心的人,沉寂的多年的心,也不愿再孤寂下去。在他们的世界强者才有资格说话,为此他也不想隐藏自己的心思。
“而我却可以给她正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