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庙之中有数十个院落,是平常修行者修行的地方。
院落之间通过门塔和回廊相连,每一处都有数千年前的花岗石雕刻而成,上面很多石刻图案已经在风雨的侵蚀下打磨平整。
只有院落的壁墙上,画面仍旧清晰可见。
小哥拍摄时,纪初桃也绕着弯儿地询问拉维关于神殿过去的历史和保存下来的古佛寺遗迹。
“你们说的那里在主殿后面,其实我们一般也很少去那里,那算是固定关闭的场所,里面有很多曾经的佛寺,只有每月一次的开放日会开启。”
拉维目光中染上一点异样,纪初桃说不上是什么。
但那一瞬间,她觉得脊椎忽然升起一丝凉意,眸色也倏地变幽暗了些。
拉维没察觉她的变化,转头对两人手上的摄像机露出个笑。
“正好我们也要先到主殿,可以通过主殿后面的路过去那里。”
主殿也就是那座插着三叉戟避雷针的塔殿,高度有三十几米,象征着宇宙的中心,也是湿婆的神圣居所。
大殿上方正中间是一座高大的湿婆瑜伽坐像。
神像呈莲花坐的形态,上身赤裸,腰间斜披一条兽皮,底下是一只石雕的虎皮。
右边两只手臂持有三叉戟和达莫如鼓,左边两臂则是拂尘和铃铎。
除了瑜伽坐像,主殿里还有湿婆的三面相和舞王相以及湿婆的妻子帕尔瓦蒂、儿子象头神犍尼萨和鸠摩罗。
纪初桃了解印度教也只是皮毛,谈不上太深,只能做到记清楚它们的外形。
只扫了几眼便收回,将注意力放在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身上。
大殿里非常热闹,不少寺庙中修行的“萨杜”拎着一个个被盖起的木桶放到大殿中央,绕着中间一个硕大的圆形池摆好。
圆形池中间是一个的圆形石墩,乌漆嘛黑的颜色,大概有两人环抱那么粗。
只看一眼,纪初桃便不适别过脸,心中膈应得要命。
那石墩子便是印度人崇拜的林伽、湿婆男性和生殖力量的象征。
说白了,就是一个放大版生殖器。
每天对着这样一个腌臜玩意祈福礼拜的国家,也不怪当年王玄策灭了天竺只从正七品升到从五品下级。
小哥拍摄时也不忘关注她,刚好将初桃的表情尽收眼底,瞬间便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扶在机器的手指微微一动。
纪初桃也就厌恶了那么一会会儿,几秒钟调整好状态,继续和拉维探讨今天的祈福仪式。
印度教的“Abhisheka”和“Jalabhisheka”,其实就是佛教的灌顶仪式。
Abhisheka针对的是印度教众神灵,,而Jalabhisheka则专用于对湿婆神的崇拜,主要是将圣水等液体浇灌在湿婆林伽上。
“这些是牛奶、酸奶、酥油、蜂蜜、五甘露、玫瑰水等等,都是信徒每个月用来供奉湿婆神的,而圣水是今天刚从圣河里取来的,能分到圣水的都是湿婆最虔诚的信徒。”
所谓的圣水,实际上就是从恒河取出的河水。
想到印度的卫生情况,纪初桃都不敢想象恒河的水里有多少种化学元素。
她心里吐槽,面上却不动声色。
“那我们下午可一定要把祈福仪式完整地拍下来,我想国内的观众肯定也很想了解贵国独有的文化。”
这副虔诚学习求教的模样,显然让拉维很受用。
他们绕着主殿逛了一圈,随后拉维带着两人走进神像后面一个不起眼的小门。
门后有一条大概一米宽狭窄通道,是专门供寺庙里的人行走用的,门上面还贴着止步的标志。
即便里面点着灯,深色的花岗岩和过窄的间距还是让它看起来十分逼仄。
纪初桃故意落后两步,和拉维保持将近两米的距离,一边搭话一边走完这条十几米长的小道。
穿过最后一道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非常茂密的森林。
苏勒瓦拉神殿背靠着奥里萨邦境内最大的一座山脉——娑罗双圣林山。
山脉连绵起伏,最高海拔将近五百米,如同一道天然的屏障横在奥里萨邦。
其中最大的一座主峰就在布巴内斯瓦尔郊外,而苏勒瓦拉神殿就在这座主峰的山脚下。
“古佛寺遗址就在这片山的半山腰,要走的也不算远,有从前的古道,上去只要十几分钟。”
拉维边说,边找到一颗粗壮的树。
“就是这里。”
纪初桃和小哥走过去一看,发现那一条上山路。
周围的树木太多,将整条上山路遮掩其中,一眼看不到尽头。
倒是有几分和印度风貌完全不同的曲径通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