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六道骸挑了挑眉,他对植物没啥兴趣,纵使意大利的街头不乏苹果树,也没能认出来。而且这树长在岩缝里,也就比站在石板平台上的六道骸高出一点,枝干也很细瘦,花叶的颜色倒是很健康的样子。
“你种的?”
“当然不是。”沢田纲吉笑,抬手碰了碰娇柔的花瓣,看向云雀恭弥,“它已经在这里很久了。”
六道骸轻巧地坐上矮墙,完全不在意它是否有突然塌掉的风险:“所以伟大的彭格列的十代目特地到这里来,是想要看这棵苹果树?”
云雀恭弥也有些好奇,完全不明白沢田纲吉为什么会想要带他来这儿。
“其实……”沢田纲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正好之前提到了正一了嘛,他送过我不少摇滚乐,有时候我也会拿出来听一听,其中有一首,不知道为什么提到了苹果花。”沢田纲吉凝神想了想,“嗯……怎么唱的来着?多年来你一直在四处寻找,找人倾诉你的烦恼。过来和我坐在一起聊会儿天,呃……让我看看你可爱的小微笑?”
六道骸啪啪地鼓掌:“不错,不错,能听出是在唱歌。”
沢田纲吉无视了他的嘲讽:“可能是这么唱的,也可能是我记错了,但当时我喝醉了,看到苹果花,忽然就想到了这首歌。”
“然后你就对着它倾吐了内心?”
“差不多吧。”沢田纲吉干巴巴地应道,他瞥了云雀恭弥一眼,“告诉你们也没什么,我当时还哭了,哭得可惨了,但我现在完全不记得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难过,但醉鬼嘛,总是有很多理由难过。”
六道骸一怔,沢田纲吉如此坦白令他一时都不知道从何处调侃,倒是云雀恭弥瞄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现在还难过吗?”
“当然不了。”沢田纲吉笑,“那时候……是四五年前的事了,刚到意大利来,许多事情还没有习惯。”他越过苹果树望向天空,深蓝色的天幕上繁星点点,“现在我觉得很幸福。”
他依次望向六道骸和云雀恭弥,手电光指向地面,所以他并不能看清他们的表情,沢田纲吉于是继续说:“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能遇到你们……我很高兴。”
“前段时间我经历了一些事,虽然细节并不能告诉云雀桑你,但你真的帮了我太多。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当初我为什么会成为彭格列的首领,明明我对这些事没有任何兴趣,但现在我意识到有些事非得我去做不可。这样说听起来有些自大吧,但……因为有你们,我才成为了特殊的那个人。”
“我很高兴。虽然我迷茫过一段时间,但我还没有偏离我所选择的道路,这都是你们的功劳。所以我现在不再需要这棵树,因为我知道你们并不介意倾听我的烦恼,”沢田纲吉抿唇笑了笑,“我知道只要我走在正确的路上,你们就会陪在我的身边。”
六道骸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样肉麻的话你该对着狱寺说才对。”
“我当然也会跟他说的,你们每个人对我来说都同等重要。”沢田纲吉认真地回答。
“哇哦。”云雀恭弥轻轻感叹,“你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变。”
“云雀桑也是呢,其实大家都是。”沢田纲吉感慨,“十年……已经十一年了。”他忽然想起什么,微笑道:“并盛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呢,真可惜现在的你没有机会看到。”
“这没什么。”云雀恭弥浑不在意,“既然入江正一那儿还有那种弹药,我随时都能过来看。”
六道骸愉快地笑起来,沢田纲吉倒是无语了一下才无奈笑道:“这样也不是不行,但我以为云雀桑你并不喜欢被剧透。”
云雀恭弥认真想了想:“确实。”他点了点头。
六道骸看着云雀恭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他动作太迅速,云雀恭弥和沢田纲吉两人都是一呆,只见六道骸镇定自若地微笑:“突然想起来,你回到过去可没做什么好事,要报复的话可得趁现在。”
云雀恭弥从来没遇到过被人捏脸的情况,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与六道骸动手:动手显得他好像很在意,但……但他确实超在意啊!天人交战一轮,云雀恭弥还是决定遵从自己的本心,抽出浮萍拐就照着六道骸挥了过去。
六道骸应付小云雀恭弥自然是轻松自如,一边打一边笑,看得沢田纲吉这个围观群众非常无语。最后还是云雀恭弥主动停下来,一脸的不甘:这个六道骸对他太了解了,完全预判了他的出招,轻松写意得仿佛在逗小孩,打得他非常憋屈。六道骸得了便宜还卖乖,撑着三叉戟,腆着脸笑:“还要再继续吗?”
“你可别撩拨他了。”沢田纲吉连忙出来阻止,心里想的却是再打下去一会儿等小云雀恭弥回去得去连夜挑了黑曜,而且根据一贯经验,最后遭殃的绝对是十年前的自己,他绝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为了转移云雀恭弥的注意力,沢田纲吉连忙问他:“对了,关于这个未来,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云雀恭弥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踏上了这个台阶。他收起浮萍拐,答道:“我不喜欢被剧透。”
“不过,”他戏谑一笑,“你唱歌好像还不错,接着唱吧。”
沢田纲吉完全没想到这一出,呆住:“啊?”六道骸很不给他面子地也起哄:“确实,这么多年也没听过你正经唱过歌,居然没发现你还有这种才能,真是了不起。”
六道骸向来能把任何话说得阴阳怪气,沢田纲吉挣扎未果,只得勉强道:“行吧,但我也没记住几句词。”
“要不你唱并盛中学校歌也行。”云雀恭弥自以为体贴地建议。
这下沢田纲吉彻底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