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半夜三点，正是刷分的好时候。

姜见凌的妖力在晚餐时分突然恢复，现在的她，正伙同一众熬夜党，跟桑岚卷生卷死，发扬不良风气。

她左手羊肉串，右手烤排骨，吃得有滋有味。食材是从烧烤架那里讹的，美其名曰“吃饱了才有力气刷分”。

再然后，吃饱了的姜见凌刷着刷着，突然大叫一声。

“啊——”

貅武风风火火地飘过来：“怎么啦凌凌？”

“忘记把海螺带给长青了。”姜见凌拿着烤串，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全然不在意头上洒落的孜然。

“……”貅武望天，这已经是凌凌今天第十次“懊恼”了。

在极个别情况下，姜见凌有那么一点强迫症，即使已在第一时间将海螺交给长青，此后许久，她也总会怀疑海螺到底有没有送到手。

归根结底，是因为长青没有亲口告诉她最重要的那两个字——“收到”。

“不行，我现在去确认一下。”

“我也一起去呀。”貅武摩拳擦掌，踏上第十次的海螺之旅。

不过这一次，她心中有种预感，似乎会撞见了不得的事情。

姜见凌也这样认为。

快到林家前，出于某种惊人的直觉，她给自己和貅武施下了隐身术，诡诡祟祟地往姐们房间里摸去。

林长青目前已经昏迷了整整九日。

期间，她们带林长青去过紫元界的治疗点，也请了多位医生前来诊治，结果显示她状态良好，但就是醒不过来。

白莫也来诊治过，说是身体并无大碍，请大家放心。

等放心的姜武二妖冲到房门前、穿墙而过时，正巧看到了另一位放心的人影。

姜见凌揉揉眼睛，看向貅武：“川姐变成人形了吗？”

夜间，林长青主要由两位铁姐们和她大姐林长川陪床，万一遇上不良伽墨，也好有个照应，今晚陪床的正是林长川。

“不像呀。”貅武也揉揉眼睛，努力往那个人形看去。

不知何故，二人的视力均有不同程度的下降，为免打草惊蛇，她们一边擦亮眼睛，一边蹑手蹑脚地挪过去。

等她们走近才发现，大床右侧的川姐睡得四仰八叉，大床左侧的林长青挂着迷之微笑，而那个人影背对着她们，衣着跟伽墨如出一辙。

夜半献殷勤，非阉即盗。

姜见凌心里咯噔一下，跟貅武面面相觑。

“她不是不敢来林家吗？”

“我们绕到正面去看看呢。”

二人组又偷感十足地绕到正面，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人脸上也戴着伽墨面具，括弧，极致敷衍版，括弧完。

之前林长青鼓捣的伽墨面具非常贴合面部，寻常人难以辨别，而眼下这位假伽墨所戴的面具，生生比她的脸大了一圈，估摸着是不小心造了个残次品，又不走心地继续使用。

这款残次品甚至无法跟随主人的面部表情而动作，姜见凌有心窥伺，却只能看见假伽墨那苦恼而渗人的眼神。

姜见凌打了个激灵：“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如果说假伽墨的背影让她想摸刀的话，假伽墨的眼神反而让她很想逃。

“是哦。”貅武也陷入沉思。

俩人单方面跟这位假伽墨对视数秒后，假伽墨突然开始念念有词。

“不应该啊。

“太奇怪了，实在是太奇怪了。

“从未见过这般古怪的情况。”

……

在可疑人物发表完碎碎念后，川姐依然睡得安稳，没有表现出任何警戒反应，姜见凌脑袋一转，说道：“肯定是熟人，她还给川姐施下了安睡术。”

“嗯。”貅武重重点头，她的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

“嗯，我知道了。”与此同时，可疑人物也点点头。

她此前一直以普通灵力进行治疗，并未太过依赖紫元界自然存在的灵力。眼下倒是适合换个方案，开发不一样的治疗外挂。

她从掌心催生出纯正的雪青色光芒，将其覆盖在林长青身上，在一连串奇怪而不讲科学的手法之后，林长青的眼皮忽地一动。

假伽墨和姜武二人同时屏住气息。

漫长的十秒钟过去，跳动的眼皮再次归于平静。

“……”假伽墨目不转睛地盯着林长青，从她的表情来看，似乎遭受了沉重打击。

“哎。”姜见凌撤下隔音结界，沉痛一叹，“怎么不好呢？”

“是啊，怎么不好呢？”假伽墨·真白莫情不自禁地附和道。

貅武看着两位沉浸在治疗世界中的大姐，也跟风感叹道：“怎么不好呢？”

在幽深的夜里，友军的感叹显得格格不入，白莫身形一顿，朝右侧的空气看去：“……见凌、阿武？”

“师娘，晚好。”姜见凌面不改色心不跳。

“白白好。”貅武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