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窝深陷,嘴角有暗红的血迹,整个人散发着浓重的死气。她张开嘴,两行血泪落下,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周围的温度骤降,路灯应声而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忍冬干脆俐落地上前,用自己的衣袖轻柔地擦掉了她脸上的血迹。
“姐姐,您的妆容花了,我给您补一下。”忍冬说。
被打断施法的女鬼愣在原地,尖叫戛然而止。
忍冬继续说道:"这条路上想必很是寂寞吧?要不要跟我们聊聊天?对了,我师姐跟您可能格外有共同话题,您也可以找她聊一聊。"
白衣女鬼沉默了。。
"姐姐若是不想说话,那我就先走了。”忍冬又从兜里掏啊掏搞出来一块糖,谄媚笑道“这糖就当是给您的一点心意。"
一阵风吹散迷雾,糖和女鬼都已经消失不见。
忍冬没得意多久自己的机智,脑袋就被纸条给抽了。
她下意识想回头看一眼,马上警醒起来,没有动作,继续往前走。
“好你个后生,拿姐当挡箭牌是吧。”大师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忍冬现在觉得格外安心,被打也开心,至少她知道了大师姐和莫伊真的一直在身后跟着。
“报告大师姐,下次不敢了!”忍冬声音洪亮,步履不停。
夜色愈发深沉,纸板月亮被乌云遮蔽,路灯也好像很久没有清理了一样,昏昏暗暗。
借着微弱的光线,忍冬远远看到前方的路面上浮现出一些诡异的印记。
那些符号像是用暗红色的液体画成,在反射着诡异的微光,随着风轻轻流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忍冬故技重施,想要绕过去,果不其然,她往哪里走,符文就出现在哪里。
只好蹲下身,忍冬仔细观察着这些字符。
它们扭曲蠕动,腥臭不已,只是看着就觉得掉理智值。
忍冬看得投入,一道红光突然映射在忍冬面上。
是符文!
四周响起了低沉的哀嚎声。
咬着下唇,忍冬努力想对策。
用沾了前面女鬼血的外套袖子,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些血色符文的液体往外扩,开始添加新的线条。
随着忍冬的动作,那些原本狰狞可怖的符号逐渐发生变化。
“搞定了!”她很高兴。
这些符文不再闪光,现在完全失去了光芒,仿佛路上的一个复杂涂鸦。
她以为自己不过是涂改了几分钟,但莫伊和大师姐知道,她蹲在那里居然画了整整一个小时!
大师姐这次没有打她,而是阴阳怪气地催促她继续走。
果然是个好苗子,居然轻松找到了文头和文尾,画出了个反阵出来。
忍冬埋头向前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
地上的落叶突然无风飘起,发出沙沙的诡异声响。
忍冬的视线被路边吸引,喉咙也是一紧。
一棵巨大的老树显露出狰狞的轮廓。
沙沙,沙沙。
密密麻麻,自己摇晃,树上挂满的掉住脖子的白色纸人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在低语。
像是感受到忍冬的注视,那些纸人突然"活"了过来。
它们扭动身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无数双用墨汁画成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忍冬。
空气中浓重的怨气像章鱼汁一样浓稠腥臭,仿佛随时会将她淹没。
忍冬深吸一口气,没有过多犹豫,直接上前用手撕起来那些纸。
“后生!不可以!”大师姐很是惊慌。
这里虽然是她的纸中世界,但这些家伙可都是真东西。
尤其是这个“挂纸人”的邪术,极其歹毒。每个纸人都代表一个被诅咒的灵魂,它们在痛苦中挣扎,无法解脱。用手去碰的话灵魂都会遭到腐蚀。
但已经太晚了,忍冬想做,忍冬做到,她已经撕掉一个了。
谨遵大师姐的规矩,她没有回头,只是疑惑地问:“大师姐,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大师姐目瞪口呆地看着已经被撕掉的那个小纸人里的怨灵发出尖啸也被撕成两半。
“没什么,你继续。”她说。
“好的。”忍冬不明所以。但是撕东西太爽了,撕得好,再多撕一点,很快,这棵树变成了公路上平平无奇的背景板树之一。
而被撕得的纸人在落地的瞬间则全都化为灰烬。
忍冬略等了一下大师姐的反应,抬腿就要继续走。
“好了,够了,姐会跟师母说的。”大师姐说,带着莫伊现身。
“哇哇,我通过考核了的意思嘛大师姐!”忍冬高兴极了,回身蹦跳着抱住了大师姐。
跟她想象中不同,大师姐的纸扎身子硬邦邦的。
阴恻恻的声音在忍冬耳边响起。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回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