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的小蓝球一闪一闪亮晶晶。
俞白:有些人活着就已经用尽全力了…
“嗯……”
缩在沙发上的金发雌虫突然发出一声低喃,吓得俞白一抖,手里加重力道,空中的光屏也随之消失。
屏息凝神,俞白紧紧盯着睡梦中的雌虫,见他没有要醒来的迹象,终于松了口气。
月亮从云层里慢悠悠晃荡着露出脸蛋,冷冷的月光洒在金发雌虫的脸上,照的他像极了西方神话里的太阳神,神圣不可侵犯。
凌厉的眼眸软化,面部轮廓柔和,调笑的唇畔此时毫无一丝弧度,金发雌虫安安静静地躺着,无辜无害。
俞白看着突然一股子气不知打哪里来,伸出手指往那薄唇上一戳去,堪堪只在一厘米前停住,抽离又戳,循环反复,口中嘀嘀咕咕。
戳空气?
??宿主……吓傻了?
小蓝球此时早已脱离魔爪,记吃不记打,心痒痒地再次凑近,这才听清:“叫你吓唬我,还威胁我,都怪你!”
哦豁~这是撒娇吧~
可怜的宿主被心爱之虫冷落了,又心疼不愿吵醒熟睡中的雌虫,多么细腻的情感啊,让我万能小助攻助你一臂之力!
俞白只觉得右肩突然一重,那伸出的手指就戳进去了!
软,滑,湿答答……指尖好像贴上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俞白猛地抽回手,满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看着肩上的罪魁祸首,半天说不出话来。
指尖的湿滑触感仿佛并没有随着手指的抽离而消失,俞白猛地一闭眼,吐出一口浊气,也不报复了,直奔卧室而去。
【亲指尖诶~最近流行指尖吻,你的指尖亲亲划过他的唇,留下点点涟漪~我又磕到了~好激动~】
【诶!宿主,你怎么跑啦?不要害羞嘛~】
回应它的是愈发急切的脚步声。
他们没发现,就在俞白合上门那一刻,沙发上躺着的身影突然动了。
金色雌虫看着桌上的药瓶,神思不属,好半响,突然伸手拂过唇角,那里仿佛还留着一点点淡淡奶香。
他当然没入睡,时刻保持紧醒是军雌的必修课,这只黑发雄虫真是奇怪,没有预期里的羞辱凌虐,没有强迫服侍,只是晚饭时稍微吓了他一下,他就缩在房间里,到了半夜突然出现,只是静静坐一会。
雄虫都是暴虐成性,他们好面子尊严对于他们来说可是至高无上的,要是换作任意一只雄虫,就凭下午阿尔法没有命令擅自凑近雄虫就极有可能被鞭打,更别提接下来的调笑和威胁,他甚至还释放了信息素,这是大罪,没有雄虫的允许,就是签订契约,雌虫也绝不可以擅自释放信息素勾引雄虫,可是这只雄虫却丝毫没有发怒,甚至说没有一丝察觉,只是软着腿逃进卧室。
这雄虫半夜突然出现,一下惊恐,一下烦躁,呆坐许久,然后……玩起了他的嘴唇?哦…还留了一瓶药。
一瓶药…
绿色的液体闪着荧光,这是顶级修复液,甚至是连濒死之虫都能救活,极其珍贵,就算是帝国的贵族雄虫也是难得一瓶,整个帝国只有皇族才可能存有这药,可是现在这只D级雄虫却拿出了这种珍品,简直是不可思议。
一个圈套,甜美的花朵引诱着向他飞去的虫子,等待着猎物的沉沦。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身为一个被丢在黑市的弃儿,阿尔法是再清楚不过的。没有平白无故的善意,他们都希望从你身上榨取利益,诱惑形形色色,但阿尔法从不迷失,一步一步一步,他所得到的军功,地位,财富都是用命换来的,这些是真真正正属于他的。
签立契约,向雄虫奉献一切,凭什么?
凭什么那些雄虫什么都不做,却享有一切财富,雌君,雌侍,雌奴,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无条件献给雄虫,而雄虫只会拿着他们的一切,挥舞着鞭子,笑着骂他们贱,废物。
帝国规定到达年龄的军雌必须进行契约分配,被视为军雌的优待。拥有雄虫的军雌们不用靠着抑制剂死死撑着,帝国安排宝贵的雄虫给军雌,缓解军雌的发情期。多么仁慈伟大的帝国啊,雄虫做出了多大的牺牲,竟然放着娇柔可爱的亚雌,怜悯丑陋的军雌。
那些雄虫看着军雌跟条狗一样发情,他们被雄虫嘲笑,凌虐,甚至被剪下虫翼,虫翼是最脆弱、敏感的地方,军雌强悍的恢复力让凌虐变得毫无趣味,只有那无法再生和修复的虫翼能让麻木的军雌再次嘶吼。
用来作战最锋利的武器没有毁在敌人手中反而被保护的对象宝贵的雄虫们狠狠撕碎,这些年死在雄虫手中的军雌远比战场是牺牲的数量多得多。何其荒谬,这帝国是谁的帝国。
三年前阿尔法找到这只黑发雄虫,只是为了应急,只要签订契约,花些钱养一只雄虫换来继续穿着军装的权利,并不吃亏。只是一只D级雄虫,外来入境、没有身份地位,要是脱离掌控,悄悄弄死也只需要花些手段时间。
被一只恶心的雄虫咬着脖子注射信息素被欲望控制沦为一只狗,阿尔法宁愿生生挖了那块肉,但是现在看来……
他还是仓促了,这只D级雄虫背后藏着什么呢?
“俞白,”月光下金发雌虫的面容温柔,绿色的药液中映出他冰冷的眼眸,“你能带了什么样的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