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阳光从东方照耀城市的高楼大厦,微风从天空降下,吹拂过每一片青翠的树叶。
林婉坐在飘窗上,轻抚着相框,头靠在墙上。
“好刺眼......”阳光从窗帘缝隙里直射进来。林婉靠在窗边,看了眼照片。照片上,是林循然的侧脸——已经被子弹打穿了。林婉握紧照片,相框的玻璃似乎快要碎了。她看着,狡猾地笑了。
你不知道她看你的时候,是在看人,还是一枚棋子。
她走下飘窗,把相框拍在桌上,并倒扣着放置。林婉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看了眼里面的衣服——嗯......除了黑色和白色的衬衫与风衣,就是黑色裙子或者裤子,里面还有几件礼服,但是不常穿。
林婉拿了一件黑色衬衫和黑色长裙,把黑色的风衣挂在了椅子上。
因为工作问题,所以没什么衣服啊......毕竟黑色耐脏么......
清晨的阳光透过没拉紧的窗帘缝照射了进来,在黑暗的房间里打下一些自然的光亮。
吃过早饭以后,林婉和临墨就出门了。
“首领,言倾什么时候会来?”上官青靠在门边问道。
林婉降下车窗,“任务开始的时候。她会准时到的。”
林婉说完,便拉上车窗。
车尾灯渐渐消失在远方。
“她真的很放心我们。”乌灵也走了出来。
“不然呢?你们可是她一手养大的学生啊。”空灵的声音伴着海水冲向海岸的声音。
海边,游来一只人鱼:黑色的长发,耳边有白色的挑染,空气刘海显得很好看。棕黑色又有点偏金黄色的瞳孔和她白色的睫毛很是相配。青色的鱼尾拍打着海水。
人鱼在这里很常见,但这么漂亮的,极为罕见。
她是宋臆,人鱼(鲛人),异能名:北方的海。能用意念操控所见和所想之物(曾经见过的)。
“臆大人,”上官青做了个很标准的屈膝礼,“好久不见。”
乌灵一惊,赶紧绅士的行礼。
“确实好久不见,我只是路过,很快就要回去,反正她最近没什么事找我。”宋臆趴在海边的礁石上,甩动着鱼尾。青色的鱼尾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像是一枚精致的蓝宝石一样。
“很抱歉您难得一来,首领却出去了。”上官带着抱歉的语气,彬彬有礼地说道。
“没关系。我听说......林循然回来了?她什么反应?”宋臆带着八卦地眼神,好奇的打探着。
上官:“就算是臆大人,我也要提醒您,八卦不是一件好事。首领如果喝醉了,也不会喜欢您这样八卦的。”
“况且,首领的酒量超好......”乌灵在一旁附和着。
宋臆笑了笑,“好吧。拜拜,我回去了。”
“诶,您这次来没有什么事要我们转述给首领的吗?”
宋臆撑着脑袋,“嗯......没有。”
“首领说想找时间去拜访你,你最近在什么地方?”上官问。
“Norway.(挪威)”
“No way?”乌灵的英语不太好,特别是英语听力这块。
宋臆笑了笑,“Norskehavet.(挪威语:挪威海)”她说完就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离开了。她潜入海里,消失在了浪花的泡沫中。
“不是no way,是Norway。”上官跟乌灵解释道,“挪威。”
“那刚刚的那一句呢?”
上官:“挪威语。指的是挪威海,是北大西洋的一个陆缘海。”
太阳已经完全爬上了天空,阳光蔓延开来了。时值春日,气温正好,温暖又不觉得炎热。
车已经开到了“星陨”的楼下。“星陨”驻扎在一栋五层楼高写字楼里,这栋楼都属于“星陨”,员工层在三层和四层,林循然的办公室在五楼。其余的,是员工宿舍等。
“我又不是不会坐地铁!用不着别人陪我去啊!而且清清陪我去也没用吧,我是去办案,不需要她来审讯啊。”黎望从门口走出来,身边站着宴时清。她对着朴绪年说道。
朴绪年微笑着看看黎望,“名侦探小姐,万一需要人帮助你询问信息呢,宴时清刚好可以帮忙。”
黎望站着思考了一会儿,风安静地刮过。
黎望转身离开,瞟到了林婉的车子,没多留意就转移视线。“行吧,我们走,社长的客人来了。”
“好的。”宴时清抱着文件跟在后面。
朴绪年走出来了一点,倚在门框边。
临墨走了出来,走到后面为林婉开了门。
“欢迎啊,社长在上面等你。”朴绪年等着婉过来。
朴绪年看着林婉穿的黑色高跟鞋,她这次来不打算动手吧,毕竟穿着高跟鞋不好战斗呢。他稍微放心了一点。
但是他还是忽略了什么,林婉就算穿着高跟鞋,哪怕是十厘米的,她也可以照样像往常一样杀人,这简直轻如易举啊。
不过,林婉这次确实只是来和他谈谈的,本来也没打算动手,所以连枪也没带。
腰间的铃铛被风吹得发出声响,黑色的低马尾在空中随风而动。
“没给我准备什么惊喜吧?”林婉话里有话地问了一句,其实她问的是“没设什么机关吧,你们这么没有诚意的么。”
“当然没有。”朴绪年摆着营业式假笑,回答道。
“听说你们雇了一个杀手?”
“是的,”朴绪年回答,“不过是暂时的。”他说的很直白。
他们之后一路无话,只是乘着电梯到了五楼。
朴绪年敲了敲门,门上挂着“社长室”三个字的牌子。
“请进。”
进门以后,一套灰色的沙发和茶几引入眼帘,往右走,就是社长的位置,后面是几扇窗户。窗边摆了几盆绿植。当然,左边摆了书架,上面除了书还要一些公文资料。
“请坐吧。”林循然站了起来,招呼客人坐下,并示意朴绪年到外面呆着。临墨也呆在了外面。
林婉环顾四周,坐在沙发上,随即视线落在了办公桌后站着的一个女孩身上——眼熟的。
那个女孩的发色是青蓝渐变的,扎了两个低马尾,用蓝色的丝带系了起来。紫色的眼睛让林婉想到了白樱——林婉的挚友,她渐渐认出了这个只有19岁的少女——白鸠,白樱的妹妹。这个人也是自己的学生,只是有段时间她太忙了,才让白鸠自己出去“历练”了。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了。
白鸠注意到了林婉,显得有点尴尬。林婉也没说什么,只是微笑了一下,和白鸠没有任何互动。
“‘星陨’的社长阁下,您找我来有何贵干?”林婉十指相扣,放在大腿上。
林循然坐到了林婉对面的沙发上。
“想来找你聊聊,我们合作的事情,你看......”
“Reject.(否决)”林婉用开玩笑地语气说着最坚定的话:合作?抱歉,我没有这个打算——以后也不会有。
林循然握紧拳头,但还是忍住了。
“你确定吗?”
“你看啊,”林婉慢慢说道,“你们是服务人类的,我们是杀人的,当然有时也杀异能者,这有什么好合作的呢?”林婉勾起嘴角,嘲笑般的看着林循然。
林循然现在是信了朴绪年的那句话:狐狸的笑不会带来好运,特别是她这种狡猾的老狐狸。
林循然看了眼白鸠,示意她动手解决林婉:如果不合作,拿下她,也对“星陨”有利!这世上又不是没有林婉的悬赏,只是她太过于棘手,没人敢动她罢了。如果不能合作,那就杀了她,这样就能拿到八十亿的赏金了。
白鸠没有任何反应,她只是慢慢地走到了林婉的身边。
“怎么?你在打暗号,让她杀了我吗?哈哈......”林婉忍不住笑意,笑了出来,“你啊,还是老样子......怎么说你呢?天真?那未免太过头了吧......”
林循然很快看清了局面,“呵,和想的一样......这是结局之一而已......真不错......”他超级小声的低语道。
白鸠:“我是林婉小姐的学生。”
林循然:“嗯。”他的语气平淡,没有任何波澜。
林婉对他这个反应有点疑惑,但她也料到了某一种可能:故意的?......为什么?不应该吧?.......好像有点意思了。
林循然靠在了椅背上,“你的学生啊.......”
“是的。”林婉的回答里明显藏着对他的鄙视。但同时,林婉也对他多了几分兴趣。
这次,轮到他笑了,自嘲地笑,而且笑的很大声。
“回家吗?”林婉站了起来,白色铃铛发出微弱的声音。
“嗯。”白鸠看着昔日的老师,很是高兴。
“等一下。”林循然刚说出话,就抽出短刀,准备刺向林婉。
林婉拿下铃铛,铃铛化作一把长剑,白色的剑柄,寒光凛冽的剑刃挡住了林循然的短刀。其实她可以直接闪的,大可不用拔剑。但是她不想闪避的时候踩到沙发上,这样可就不好了。
“你想开战吗?我随时奉陪。”
“你的标志性物件啊......”他看着那柄剑。
林循然低着头,在脑中想了些什么,随后放下了短刀。林婉也收起了剑,刀又变回了铃铛,林婉把铃铛挂在了腰间原来的地方。
“不了,我赌不起了......以后我们只有组织之间的关系,从此......”
“井水不犯河水。”林婉知道林循然要说的话,因为这话是她想说却一直没说的。
林循然笑了笑,把短刀放了桌子上。“再见。”
林婉带着白鸠准备开门离开。
“对了,我觉得你更适合用枪哦,刀不适合你。”林婉开门的手停了下来,她又回头看了眼他并说道。
“是么?谢谢。”
林婉打开门,临墨看见出来的两个人,大概知道事情的经过了,和她们一起到了电梯口。
朴绪年走进社长室,关上门,看着里面撑着桌子发呆的社长。
“社长?”
“白鸠是她的学生。”
“我不是说这个,这一点您预计到了吧。”朴绪年走到了林循然身边。
“哦......”林循然心不在焉地走到窗边,靠在窗边,看着下面缓缓开走的车子。“帮他找回一个学生,不也算是好事吗?”
林循然继续说道,“她让我意识到:曾经的我就是个垃圾,只是她给我镀了一层金,才有了现在的我而已。”
“哎呀,这么有文化了。”朴绪年打趣儿地说道,想要缓解现在沉寂的氛围。
“工作。”他对着朴绪年说,接着林循然回到了位置上。
朴绪年:“社长,你现在不需要她。你自成曙光。”
在车上,临墨开着车,“接下来?”
“位置发你了,去那里,见个人。”林婉拿出手机,发给临墨一个定位。
“然后,你们接下来呢?”
“他还是有用的,好像值得期待呢。”
尘土卷起落叶,飘散在树林间。
他将以他自由的灵魂,吻过阑珊的记忆。
将过往的云烟,纳入星辰,赠与明月。
风轻轻吹拂,吹起无数朵蒲公英。街边的树梢上,停着几支麻雀;黑漆漆地电缆上也是,小小的麻雀显示一个个标点,错落有致地排列着。
鄢行玥坐在咖啡店靠窗的位置上。
鄢行玥,女,假千金,实则是个杀手,“折翼”首领,异能名:时空媒介。能随意选时间线改变一件事。自己死了也能选那一条时间线复活(想死也能死,不是不死之身)。能将别人(有特殊关系的)死后,选择那一条时间线进行复活(自己也需穿到这一时间线才可以进行)。
“您要的咖啡。”服务员托着盘子,把鄢行玥点的焦糖玛奇朵放在了桌子上。
“谢谢。”鄢行玥接过咖啡,抬头看了一眼“服务员”——这是个眼熟的人:红色的头发,微长。棕色的瞳孔倒映着外面的风景。鄢行玥扶额叹了口气,看见这个人就觉得头疼。
“阿拉斯托!你怎么在这里?单子结束了?”
阿拉斯托·瑞·格林(Alastor·Ray·Green),男,“折翼”首领的助手,异能名:触手。战斗中,触手(异能自带)从地中伸出,缠住对方将其拉入土中裂缝。
“放心,老大。就那点小喽啰。So easy.”阿拉斯托拍了拍胸脯,骄傲自大地说到。这是他的性格——骄傲自大,甚至自负。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鄢行玥抿了一口咖啡。
“啊,您不是想要在这里开一个咖啡店作为住所吗?我来提前适应一下工作,好方便接下来端茶倒水的生活。你呢?这么闲?”
“等人。”鄢行玥随意的回答着。
这时,咖啡店的玻璃门被推开了。
“这里!”鄢行玥招呼着进来的两个人。
进来的是林婉和临墨。
林婉坐到了鄢行玥对面的位置上,临墨站在林婉身后。
“旁边这位服务生......是阿拉斯托吧?”林婉看着阿拉斯托的衣服,显得很诧异。
“没事,不用管他,他今天出门忘吃药了。”鄢行玥把黑色长发撩到耳后,黑色的眼眸和黑色秀发相映衬着。
“什么鬼啊!我是来踩点的啊喂!”阿拉斯托握紧了拳头,要不是对面是自己上司,他真想一拳挥下去。
林婉被这个场面逗笑了,捂嘴轻笑几声。
“好了,这是那件案子的委托费,辛苦你们‘折翼’帮忙了。一共一万五千,卡的密码是你的生日,这样好记吧。”林婉说着,把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
“谢谢,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鄢行玥接过卡,看了看。
“要查很好查......”
“你还调查过我?”鄢行玥觉得奇怪,折翼和狐嫁是合作关系,林婉会调查自己,就暴露了她没有信任自己的事实。
“不是,你误会了,”林婉摆了摆手,解释道,“出于谨慎,仅此而已。”
鄢行玥将信将疑,“行吧......”
“对了,你刚从美国回来,这里的生活还习惯吗?”
“你放心,有地方住。不用你老操心。”
“有什么不便尽管说......”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哈。”鄢行玥又抿了一口。她看了看外面,街道上行人匆匆走过,正午的阳光撒在柏油马路上。
时间快进到傍晚。
废弃医院附近的一个路口,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路边,里面走出来一个人,青色的头发沐浴在月光之下,青色的眸子里有着繁星的倒影。
紧接着,另一辆车也开过来,楚寒翊推开车门。
言倾看着另一辆白色的车子,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我来晚了吗?”那个人敲了敲主驾驶的车窗。车窗缓缓摇下,“你们先回去,一会儿我自己想办法回来。”她对里面那个戴着黑色墨镜的人说道。
“那我走了?言干部,你确定可以自己回来?”里面的人说。
“当然,大不了我走回来。好了好了,你回去吧。”言倾摆了摆手。
那个人点了点头,驱车离开。
“我看看......那个医院......在哪呢?”言倾四处张望。
楚寒翊走过来。
“你就是言倾?”一个年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愣了愣:刚刚没听见脚步声啊,什么人?
她转头看过去,舒了口气,“呼,原来是狐嫁的啊,吓死我了。”言倾笑了笑。
“怎么了?堂堂言大干部,这么胆小的吗?”木兔把手背在后面,俏皮的说。
“你是......木兔?”言倾和木兔边走边说。
“嗯嗯!我这么有名的嘛。”木兔“嘿嘿”一笑。
言倾:“不是,是大人经常提起你们,你们不也有时候会帮我们黑手党么。”
“这位是?”木兔看着楚寒翊,问。
“楚寒翊。”说着,他礼貌地伸出手。
木兔和他握手,“木兔,你可以叫我兔子。”
“前面那个就是了。”木兔指了指前面那所废弃医院,其余几个人站在门口,但是星河不见了。
“星河呢?”木兔一惊。
“她还没下来。”上官回答道。
“你们站在门口......她就是这么教的吗?”言倾指了指里面,叉腰而站。
“里面?解决了。”乌灵摊手说道。
“我们的配合还是不错的。里面解决不了棘手的,就引到窗口,星河会解决。她的异能带有自动瞄准能力。”木兔解释道。
“嗯......我来的多余了?”言倾听完后,愣住了。
上官:“不是,我们还没找到露娜的位置,倒是看到了一个锁住的房间,那个锁很少见,首领或许可以开,但是我们没辙。”
言倾:“开锁......没问题,这个我的异能也可以做到。你们小心点,先进去吧。”
楚寒翊没有讲话,只是走进废弃的医院,戴上了手套,他一手抵着门口的石墙,看着里面的场景,有点嫌弃。
“我带你去星河那里。”上官带着言倾离开。木兔和乌灵继续走进医院,踏过尸体和头颅,木兔觉得奇怪,回头看了眼门边的楚寒翊。
“那位先生不一起走吗?”上官看着楚寒翊。
楚寒翊站在尸体中间,发动异能——暝冬。地上的一切瞬间结冰,又在一刹那间粉碎。
上官回头看着,嘴里喃喃一句,“和白樱大人类似的异能......”
黄昏褪去,星光密布。
——橘色的云彩飞向天际线,慢慢消失在了海洋里。
“露娜!”木兔推开布满铁锈的大门,“吱呀”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医院里。
空旷的室内,四面都是墙壁,露娜被绑在中间的木椅子上。她似乎是昏迷了,耷拉着头,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