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落依心中憋闷,正愁没处撒气,看到水影,便抢先一步来到她面前,阴阳怪气地说:“我就说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原来是遇到了某人啊,也是好笑,怎么像个橡皮糖,哪里都能碰到,看来我们今天不该来郊外散心,而是应该去烧香拜佛啊,否则怎么总是看到一些牛鬼蛇神,邵凛,你说是吧?”
杜二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很不好看,他也没想到在此处会遇到水影,她今天不施粉黛,气色却很好,明眸皓睐,扎一个高高的马尾,倒显得英姿飒爽,与众不同。
水影自然注意到了她的阴阳怪气,当下也不屑与她置气,可是都欺负到自家门口了,怎么能退缩?她面上也不恼,风度极好地说:“原小姐说的极是,可惜啊,在这附近的山洞发生了一个案子,我也是赶时间,若是原小姐还在这里耽误时间,影响警方办案,恐怕你也担待不起吧。”
“呵,别以为有巡捕房给你做靠山就有什么了不起了,我看啊,一定是他们为色所迷,才被你给骗了。”
“原小姐何出此言,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必这样中伤于我?”
水影懒得与她废话,原落依还要挑衅,却听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是谁在妨碍公务?”
炎曜个高腿长,几步便出现在水影的身后,他今天一身黑色的夹克,俊逸非凡,神情却十分冷酷,原落依被他震慑到了,舌头都有些打结,“炎……炎探长。”
“原小姐,如果你还在妨碍公务,巡捕房有权将你带走,并予以惩戒。”
原落依有些花容失色,好像在云里雾里,“我……我……炎曜哥,你为什么要帮着她来对付我?”
炎曜……哥?
水影与杜二皆是有些惊讶,难道原落依和炎曜还有交集?否则怎会叫他哥哥?
炎曜却没有多说,只是目光淡淡,有些不耐烦。
原落依看他这个样子,心里有些气闷,总是这个样子啊,炎曜似乎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其实,他们很小就相识了,上海名流的圈子总是交集颇多的,一些少爷小姐也在一起参加了许多活动,有读书会,郊游,观赏园林什么的,毕竟,他们从很小就被灌输了一个观念,那就是自己的妻子或丈夫只会从这些人中产生,也算是强强联合,将家族利益最大化。至于杜家,早年在天津发迹,日后才移居上海的,所以原落依认识炎曜,远比认识杜二要早得多。
在炎曜十岁的时候,就和其他富家子弟格格不入,他们参加一些活动互相吹捧,而炎曜却喜欢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角落看书,可是他的气质又清贵出众,所以招了许多富家小姐们青眼相看,原落依也不能免俗。他却总是十分淡漠,谁都不理,在他们心中,他更像是一个孤僻的怪人,久而久之,原落依便心想,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块呆木头,不解风情。
可是这次,原落依却见他给她的死对头水影儿说话,这是她怎么也受不了的,区区一个艳俗的水影儿,凭什么得到炎曜的区别对待?!
凭什么!
还是杜二出来解围,“炎探长,落依她不是故意的,还请您看在她初犯的份上,饶过她这一回吧。”
水影也不想与她计较了,炎曜却冷冷道:“既然她知道错了,那就向水小姐道歉吧。”
“我……和她道歉?”原落依的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面上却无可奈何,她似乎做了很激烈的心理斗争,眼眶都有些红了,最好只好握紧拳头,对着水影恨恨道:“对不起。”
水影一怔,还从没见过原落依如此吃瘪的样子……
巡捕房的轿车绕过了杜二和原落依,看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李为乐长须了一口气,“这原小姐也是太过骄纵了,听说她家里是开商场的,所以这些年横行无忌,很是霸道。”
“炎探长和原小姐似乎是熟识?”水影问道,她总觉得原落依看炎曜的眼神,好像是已经认识了很久的样子。
“见过面,但不熟。”炎曜目光清冷,又开始翻看笔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