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王微笑点头,走至二人面前:“小坛若想学琴,本王也可教你。”
陆瑛附和:“是呀,表兄的琴乃是宫中一流的师傅教的,小坛你可别放着这么好一位师父不要。我的琴音比表兄可差上许多呢。”
岁檀笑道:“殿下事忙,我在学琴方面太过愚钝了些,阿瑛你性子好,还是你来教吧。”
陆瑛作势捂了捂耳朵:“不行不行,听你弹了这多时,我快被这绕梁的琴声夺去魂识了。”
“好啊,你笑我。”岁檀碍于江王在,只是嗔怪了陆瑛一声,并未就此去搡她痒。
她虽与陆瑛相处不过一个白日,可陆瑛性情活泼,听说她在慈幼局长大,便缠着她同自己讲些外面市井的趣事。岁檀便同她说了好些自己觉着有趣的八卦趣事,而陆瑛也同她讲了些自己身边的趣闻,这说着说着,二人竟聊得分外投机起来。
陆瑛白日被她搡了好些痒,怕她又来,忙躲去了江王身后:“表兄,你看她。”
陆夫人拉了拉她:“好了瑛儿。”
江王握住岁弹的手腕:“我带你回去。”
岁檀:“夫人说我日后可以住在这儿。”
江王:“你我几日后便要成亲了,届时你也要住回府上的。”
岁檀看了看陆夫人,难道陆夫人还没跟江王说?
陆夫人拍拍陆瑛的手:“你与小坛出去走一走。”
待陆瑛与岁檀走了,房门一关,陆夫人才对江王道:“先前我答应这姑娘了,要收她做女儿,日后送她出嫁。”
江王一凛:“这怎么行。”
陆夫人也不续先前的说辞了,而是矮了矮声颇有些嚅嗫:“小坛姑娘先前是有中意的人的。”
江王蹙眉:“姨母听何人传说的?”
陆夫人款款言道:“慈幼局一打听便知道了,先前她与那慈幼局隔壁的沈大夫郎才女貌,堪是一对璧人。”
江王却问:“小坛怎么说?”
陆夫人:“她应下了我收她做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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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王推门出去时的脸色并不好。
春和扔提着那满当当的食盒,也不敢问话,小心翼翼地跟在了自家主子身后同他一块上了车马。
车帘外,春和折腾了这许久,肚子咕咕叫了一声,不免有些糗。
忽听帘内江王问:“那食盒留下没有?”
春和看了看自己怀中抱着的食盒,声音有些弱弱地:“奴婢以为殿下您不想给了呢。”
江王:“罢了,想必饭菜也冷了,你带去厨上同他们热一热吃吧。”
春和:“多谢殿下。”
江王:“慈幼局旁边那个施药局里,是不是有个叫沈隽的?查一查他。”
春和饶是再蠢,也知晓主子是想查什么:“殿下,其实不必查。小坛姑娘同沈大夫没做过什么逾矩的事儿。”
帘内江王一滞,而后道:“本王知道。”
春和:“那您……”
江王问:“那日去京兆府衙,一直守在府门外随后与我们一道进去的那男子,可知道他的姓名?”
那人衣袍虽皱,掩于衣袍之下的身姿却笔挺非常,远看似松柏,近看宛若谪仙。
春和:“他就是那位沈大夫。”
江王如鲠在喉,那素衣男子的身影在他脑中挥之不去,道:“查一查他与小坛先前是否定了亲事。”
那人风骨卓绝,虽是白衣之身,却端得一副遗世独立的模样。同他母妃身上的那番身姿是有所比拟的。
他尊重这样的人,若他夺其亲事,会叫他心中横生出些自惭形秽的难堪来。
可若是他与小坛并未定亲,那便算不得是他相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