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呢?”
季无常一只手托住李若水的身体,接过掌柜手里玉佩,玉身光滑冰凉,沁人心脾,白莲栩栩如生,仿若下一息就能冲破禁锢。
掌柜在一旁笑吟吟介绍:“这是块上好的羊脂玉,莲花寓意出淤泥而不染,和您身后这位仙姿玉质的公子很配,他应当会喜欢。”
季无常握紧手中的玉佩,“多少银钱?”
掌柜未答,回身将手中所有的玉佩放回去,接着倒了杯茶递给季无常,
“小兄弟,先吃口茶。”
季无常扫了一眼掌柜茶杯中琥珀色的茶水,将玉佩塞进怀里,却没有接,道了声“多谢”,手解下腰间的钱袋。
掌柜收回手,仍旧笑意盈盈,目光投向他后背上的人,“我以前承过李剑圣的恩,这枚玉佩送给您。”
“我代哥哥谢谢您。”说完,季无常将手中沉甸甸的钱袋塞进掌柜另一只手里,“若是哥哥醒着,他也会这样做。”
说完,他伏身鞠了一躬,转身迈出商铺离去。
掌柜走到门外,望着渐行渐远的两道身影大声道:
“客官慢走。”
这一场有惊无险的上山之行就此结束,季无常背着李若水成功出了镇子,进入镇外耸入天际的竹林处,与韩峥和君宛如成功汇合。
韩峥迎上前:“教主,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季无常目光幽深:“南疆。”
哥哥的药蛊,耽误不得。
*
马车疾驰在漫天风雪中,偶有几声哭丧的狼嚎划破风雪,回荡在荒无人烟的山林中,听得人胆颤魂飞。
马车外,韩峥裹着厚厚的黑色大氅,寒冷的雪花从他的脸上掠过,似是感受不到寒冷,面不改色手持缰绳驾着马车前行。
马车内,君宛如和季无常坐在两侧,观察着矮榻上的人。
“如姨,你说顾长清给哥哥用的迷香昏迷七日便会醒,可今日已是第八日,哥哥怎么还未醒来?”
“大抵是因为若水体内的药蛊加深了迷香的药性。”
君宛如愁容满面,那迷香同药蛊一样也来自南疆,他其实是想留在莲花镇继续调查,可若水体内的药蛊确实等不了。相比人命来说,所有的事情都要排在后面。
“无常,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矮榻上的人睁开眼,目之所及皆渡上一层光影,模糊不清。但耳旁的声音却是听得真真切切,“哥哥,你有没有哪里不适,说出来,让如姨替你瞧瞧。”
李若水扭过头,赤色的瞳孔同翡翠般耀眼,视线逐渐清晰,季无常拉住着他的手,一脸关切,他抬起另一只手抵住突突胀痛的太阳穴,阖上眼,
“脑子有些沉。”
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大梦,可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那个梦很甜,犹如蜜糖,甘之如也,令他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再度睁开眼后,他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季无常道:“南疆。”
李若水挣扎挺身,却因四肢软绵无力而作罢,“不可!大哥交代给我的事情还没有完成,我要回去!”
季无常抽回手挺直腰板,头瞥向一边,“回不去了。”
“为何?”
君宛如先是偷觑两眼对面的季无常,然后解释道:“我们离开莲花镇已经过去七日,还有五日便会抵达南疆。”
李若水立刻投去求助的目光,“我的身子不要紧。”
“如何不要紧?”
季无常的声音冷漠如霜,李若水转回头来,嘴唇张开又合上。
从前,他只见无常对旁人如此,从未料到有一日会轮到他,整个人真得被冻住了一样,思绪断了线,衔接不上。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无常。”
季无常肩膀轻颤,“对不起。”
君宛如劝道:“若水,这次你就听无常的吧,先解了体内的药蛊,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议。”
“如姨,我......”
李若水还想辩解,季无常打断他的话,
“哥哥,即使你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