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点了点头示意了解,然后从怀里拿出一颗糖递到小朋友手上,又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指了指外面,让小朋友先一步离开了。
有一说一,他对小朋友还挺好的,但他对这群人可说不上一句温柔。
林语静就看着他脱下帽子,一对鱼鳍耳如同丝绸一般闪着亮光,虽然颜色有些昏暗,不似自己之前在东海里看到的,但不出意外的话,这人应该是个鲛人,而且还是个沾染了魔气的鲛人。
按理来说鲛人都很温柔,平日里都窝在海里并不外出,也没有什么天敌,于是养成了他们慢吞吞的性格。
但这只鲛人绝对是林语静见过最暴躁的一只,刚刚温和给小朋友饴糖的也是他,现在一脚踹在那些人身上的也是他。
不过看起来,他只是为了看他们会不会半路醒过来,所以淡定踹了两脚确定了一下后,就拉开了一边破损的帘笼,而在那层布后面的,是硕大的一个法阵。
林语静这才发现,虽然寺庙里满是灰尘,但那块帘笼身上却是干干净净,看来有人经常使用它,或者可以说是,经常使用墙壁上的法阵。
他摸了摸下巴,仔细看了眼法阵,发现这是个没有伤害的传递法阵,只是用来单纯地把人从这里挪到另一个地方。
看来需要这群人的家伙还不在这里。
不过他不想让这个小鲛人把人都挪走,毕竟那样救人太麻烦了,趁着没被发现,林语静在身后打了个昏睡咒在小鲛人身上,扶住小鲛人陡然软下来的身体,把他同样放在了墙边。
正要往里走,林语静思索了一下,他倒是不怕这群人和鲛人打起来,问题是这些人都是凡人,肯定是打不过妖族的。
于是他还是留了个符咒在他们身边,并留下了一句话:[勿撕下,可保性命]
至于他们会不会撕下,会不会故意找死,这就不是林语静应该关心的事情了。
林语静站在传送阵前,施法自己走了进去,而链接法阵的另一端是个寨子,林语静很确定,这里就是他在林古阳背上看到的那个寨子。
但如果这么说的话,自己就没有看错。
那之前身处的城镇又是什么,它和这个寨子又有什么关系。
林语静整理了一下思路,正要从寨子往里走,却差点被地上的东西绊倒,低头一看,发现林古阳正躺在这里。
而他身上的隐身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摘掉了,整个人如同睡觉了一般躺在地上。
林语静蹲下身,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掐住了他的鼻子,看着他因为呼吸困难,而逐渐苏醒过来才松开手站在了一边。
只是没了符咒,他明显看不见自己,林古阳吸了吸鼻子,左右看了看,随后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毫不犹豫地跑了。
看得林语静都瞪大了眼睛,还以为他和这群人是一伙的呢,没想到这家伙也想着逃跑。
只是他这么跑肯定不行,一出去人家肯定会有所怀疑,只要引一个人过来就会完蛋,虽然能打,但问题是他还没看到谁是凶手呢。
所以林语静只能当即立断,拿起符咒给他贴上,然后捂住他的嘴说了个:“嘘。”
林古阳连忙点了点头,示意他了解情况了,林语静一松开手,他忍不住好奇道:“你怎么来了,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林语静嫌弃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丝毫不带犹豫地拿林古阳衣服擦了擦手心,随口回答道:“不知道,我还想问你,你怎么被抓了?”
而且还没和其他人一起。
林古阳好似早就找好了解释,迅速说道:“我也不知道,一出门我就听到了一阵歌声。”
林语静一看问了没用也就不问了,反正他没有想害自己,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意识到应该是寨子里来人了,他直接使用符咒幻化成那小鲛人的模样,随后再次朝林古阳比了个【嘘】。
男人推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带着帽子的鲛人在那里焦急地走来走去,看着他空无一人的身旁,男人语气不善地说道:“怎么回事,鼠哥不是说那些人都吃过东西了吗?”
林语静故作苦恼地咬着手指:“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说他会不会是背叛我们了?”
看来这人本来就有些神经质,林语静这么发疯男人都没有露出丝毫的疑惑,反而在那里说:“不可能的,那老东西还差点灵力就到一百年修为了,他没必要在这种关头和我们撕破脸皮,倒是你……”
眼看着男人把怀疑的眼神投到自己身上,林语静连忙说:“那可不一定,你联系一下看看。”
男人拿出通讯的石头,结果没想到对面的老东西还真一直不回话,男人脸上的神情也变了,愤恨地骂了句:“妈的,老东西,真敢耍我们!”
林语静没有接话,淡定在那里思索该如何套话,结果下一瞬就看到不远处的法阵再次开始运作,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了。
那位县官左手提溜着那位小少爷,右边扛着那位鲛人走了进来。
注意到另一边热闹的景色,他微微一笑,把鲛人往男人身上一丢,毫不在意地说着:“怎么回事,出问题了都不知道,要是这样,我觉得我们的合作也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男人磨了磨牙,把怀里的鲛人往地上一放,没有和这位县令大人先吵起来,而是拿出法器瞄准林语静:“你是谁?!”
林语静却很淡定,直视着那位县令:“你可是凡人,而且入朝为官,今日竟然选择助纣为虐?”
县令笑了,甚至笑出了声,好似林语静在讲什么笑话一样,他忍不住笑弯了腰:“哈哈哈哈,助纣为虐?现在这个世道,谁是纣谁还说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