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宴根趁着两只手都解放开来,连忙跑到一边的桌子上,端了个盘子过来:“蜜饯都准备好了,而且这个药不苦,我特意看着他们煎的。”
林语静其实还是不愿,但前后两道视线实在过于炙热,而且当自己故意提出,需要别人先喝一口确定没毒的时候,封子言几乎毫不犹豫地就灌下一大口,随后面不改色地看向林语静,来了句:“不苦。”
对此林语静只能抿了抿嘴唇,没想到他对自己的挖苦毫不在意,而且自己这下也没什么可以反驳的了。
明明很早就知道封子言会这样,但每次他这样沉闷着摆平自己面前的路,林语静还是拿他毫无办法,只能认命的接过药碗,捏住鼻子一口气灌了下去。
这种东西,就是在嘴里含得越久越痛苦,讲究的是速战速决,但林语静忘了另一件事,那就是满满当当的药汤,根本不可能一口进肚。
很快苦涩的汤药装满了整个口腔,林语静的脸都扭曲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封子言就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确保自己喝下去之后,又从托盘里拿了两块蜜饯丢进林语静的嘴里,把他的嘴巴塞得鼓鼓囊囊。
一时林语静如同那塞满食物准备过冬的田鼠一般,根本都讲不出话来,只能鼓着嘴瞪了封子言一眼,随后默默嚼吧嚼吧先把蜜饯咽了下去。
有一说一,明明两个人都是自己的侍卫,林语静却更怵封子言,以前他总觉得是封子言不苟言笑的原因,现在他却觉得完全不是,自己怵他完全是因为封子言不说话的样子太凶了。
更别说这家伙还深得自家父皇母后的欣赏,虽说知道以他的脾气性格,他不会说悄悄话、告小状,但林语静还是不是很放心。
特别是明日还要去皇兄那里商谈婚事,和自家皇嫂嫂见面,万一他说些什么就不好了。
所以只见林语静没有对他无礼的举动有什么反应,而是选择蹙着眉责怪说:“不苦,你们是没有味觉吗?”
封子言表情没有变化,只是嘴里的话格外气人:“我只是,对我而言,不苦。”
乌宴根则同样皱起眉毛:“不应该啊,我看着他没放黄连的。”
林语静磨了磨后槽牙:“谁告诉你就黄连是苦的?”
乌宴根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低下头小声嘟囔道:“不是都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吗?”
林语静深吸了一口气,乌宴根不说这话,他都快忘记,这家伙和自己一样都是公子哥了。
他也懒得和他们继续讲这个话题,林语静翻了个白眼后,就侧过头透过窗棂看了眼天色:“这也不早了,小七回来了吗?”
乌宴根连忙点了点头:“回来了,本来那孩子一回来就想过来找你,但是知道你躺着之后,就回自己房间收拾去了。”
林语静抿着嘴唇“嗯”了一声:“那你去把人喊过来吧。”
乌宴根说了声“是”后,转身离开了房间,而封子言就跟一块背景板一样,任劳任怨地站在林语静的身侧。
如果不是小七进来的时候,先朝林语静行了个礼,随后看向封子言的眼神有些踌躇,林语静都快忘记自己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