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杏寿郎再次观察起青色衣裙的女人。
她的手指修长柔嫩,白里透粉,与他们这样常年习武的剑士和需要劳动的平民不一样,是肉眼可见的矜贵娇嫩,没有做过一点活,而且她不相信这世上有鬼,这是好事,但她也无法分辨身边鬼怪明显与众不同的外表。
不知道她的哥哥用了怎样的借口来哄骗这位不谙世事的天真妹妹……炼狱杏寿郎认为鬼杀队需要和这位女士有单独的会面,而富冈义勇则更加直接一些,他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人类强行从鬼的窝点里救出来,安置在鬼杀队。
可是她连吃饭都需要人伺候,想必是无法适应鬼杀队比较艰苦的环境,反而是骄奢淫逸的鬼才能养出这样的人,而她的身份也相当可疑。
炭治郎说,青川裴不久之前还不是上弦之零,而现在他的妹妹嫁给了万鬼之王,他也成为了一鬼之下万鬼之上的上弦之零……难不成,就是用自己的妹妹来做交换的?!
水柱和炎柱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怀疑和不安。
果然鬼没有一个好东西……富冈义勇垂下眼帘,想起青川裴那副极具欺骗性的友好模样,认定了他一定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而青川裴签好了单子之后看了看自己被弄脏的衣裙,有点嫌弃,他习惯性地拉起魇梦的手,和他一起走出了警察局之后,青川裴还没等魇梦反应过来,直接把一脸迷离的下弦一抱了起来,飞快地在建筑之间穿梭,远离了警察局。
他现在要扮演一个有点傻的普通柔弱人类,不能动手,而魇梦显然是无法对付两位鬼杀队的柱的,他甚至没有什么直接的战斗能力,青川裴忍不住叹气:“你啊,几乎没有自保能力呢,催眠好用是好用,但对于强者来说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那两个人是很强大的人类,以你现在的水平,还对付不来。”
魇梦的视线简直不知道要停留在哪里好,周围的建筑都在变换,星星繁密到让他头晕目眩,他无神的大眼睛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了青川裴的脸上。
青川裴注意到魇梦的视线,微微低头,“怎么了?”
“没什么……”魇梦还没说完,突然感到心脏一阵紧缩,仿佛要被挤压到碎裂,脑袋剧痛到要炸开了,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痉挛着,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青川裴感受到怀里下弦之一的异常,赶快把人放下来仔细观察,他看到魇梦像蚯蚓一样鼓胀着的血管,愣了片刻,试探地叫了一声:“无惨?”
魇梦看上去马上就要横死街头了——虽然他本来就已经死过一次了,但是青川裴后知后觉地领悟了:“无惨,你生气了?不要生气哇。”他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人类的气息,“那两个人类已经要追上来了,我说你是我老公,你也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青川裴有点委屈,他还是觉得无惨在嫌弃自己,“如果你不想让我叫你老公,那我可以叫你老婆啊,又没差。”
可男可女的花仙并不懂人类社会对伴侣称呼的区别,在青川裴看来,这都是可以称呼伴侣的词汇,“夫人和夫君都一样嘛。”
他挠了挠头,觉得无惨应该不会为这个身份而生气,鬼王似乎实在是无法忍受他的愚蠢,尖叫着骂他:“蠢货!蠢货!”
“对不起哦。”虽然青川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他依然诚恳认错,“你不喜欢我做你的伴侣吗?”可这只是一个假身份……
无惨那边没了声音。
地上的魇梦终于从濒死的痛苦之中解脱出来,他并不畏惧死亡,甚至觉得能死在强大的鬼手里是他的荣幸,青川裴不清楚他是否分得清梦境与真实,又或者说,变成鬼的日子对他来说就是一场醒不来的梦,所以他如此不知畏惧。
“他们过来了。”青川裴拧起好看的眉,“人类还是有点本事的,魇梦,你可以先离开吗?找个安全的地方,吃点东西什么的。”
“我愿意为大人去死。”魇梦撑起了自己的身体,颤抖着将脸颊贴上了青川裴的手,“我愿意……”
“我不愿意。”青川裴搞不懂他在想什么,然后魇梦的表情就好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可怜,青川裴只好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脸,指尖拂过他薄薄的眼皮,“你是我的朋友啊,我不想你死,比起为我死掉,不如好好活着,这样就可以一直陪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