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阶白拆开家臣紧急送来的密函,看完之后,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一抬手,白色的纸张就在火焰中化为了灰烬。
他抬眼看向对面的谢菲尔德,“没想到格里奇的动作这么快,淑女们的报复心真是相当可怕。”
谢菲尔德克制地翻了个白眼,“淑女已经打入内部了,想想怎么办吧。”
于阶白对着自己的脖颈斜斜比划了一下,“就这样办。”
谢菲尔德对于这种处理没有任何意见,叛徒就应该被抓起来绞死,但叛徒引起的连锁问题有些复杂。
他道:“这样的话,骑士部队会出现不少空缺,副骑士长也会空出一位。”
文件上落下了漂亮的花体签名,于阶白把羽毛笔投进墨水瓶里,“刚好把蛀虫全部清理一遍,正好换上新人。”
“谢菲尔德。”他将签署好的手令递了过去,“带着我的手令去找阿加斯。”
谢菲尔德看了眼手稿上的内容,笑了一声后将其卷了起来,“我尊敬的公爵大人,果然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卑鄙。”
于阶白摆摆手,“替我祝阿加斯一路顺风。”
为了协调公爵本人的时间,于阶白将安格斯的剑术课从下午改到了早上五点。
看着安格斯气喘吁吁地从庄园的另一头赶到练武场,于阶白感到了一种诡异的快感。
他将此形容为阶级压迫带来的多巴胺刺激。
于阶白对安格斯点了下头,“开始吧。”
刚赶过来的安格斯脸色上还带着潮红,下巴上挂着一滴汗珠,他胸膛微微起伏着,举起了剑。
“好的,父亲。”
于阶白注意到他还是用了自己送的剑,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手下松了一分劲,淡淡道:“好了,休息一会儿吧。”
安格斯应了声好,抱着剑去了一旁的角落。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于阶白又把安格斯唤了过来,“继续。”
那天看完安格斯和剑术老师的一场战斗,于阶白就发现安格斯更像是个用剑的熟手,一招一式明显经过了专业的训练。
他对此有点好奇,一个在他的庄园里无依无靠的孤儿,是怎么练就一身本领的呢?
等到今天的训练结束,于阶白看向安格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脸庞,“安格斯,你的剑术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安格斯微微低着头,汗滴顺着他的脸庞滑动,在潮红的腮边留下一道晶莹的痕迹。
于阶白忍不住联想到了神话传说中的海妖,那些神秘莫测的生物掌握着迷惑人心的诀窍。
只听安格斯轻轻道:“因为您之前帮我找了很不错的老师。”
于阶白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轻笑道:“真的吗?”
在此刻,安格斯感受到了来自“白狼”的威严,他就那么站在那儿,甚至剑都没在手里,但对手已经被扼住了咽喉。
他抬起头,直视着于阶白的眼睛,“我......”
话还没说完,便被来自演武场另一端的声音打断。
那女声带着一丝沙哑,“公爵大人,抱歉,这都是我的错。”
两人一同看去,女骑士单膝跪在地上,表情严肃而诚恳,望向两人的目光不卑不亢。
于阶白看向她,“怎么回事,克莱尔?”
这位女骑士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道:“很抱歉打扰了您,公爵。我并不是有意探听,但刚刚你问公子的问题我可以做出解释。”
于阶白轻点了下头,示意她继续。
克莱尔:“我很多次看见公子在夜晚练剑,发现他在剑道上非常有天赋,我不愿意看见他被浪费掉这种能力,便会偶尔抽出时间对公子进行一些指导。”
说完这些,名叫克莱尔的女骑士便低下了头,等待着来自公爵的审判。
于阶白头一次在安格斯脸上看到了名为慌张的情绪,青年站在了他和克莱尔之间,主动解释道:“是我请求克莱尔骑士教我的,父亲可以惩罚我,克莱尔小姐是位优秀的骑士,这一切跟她无关。”
哦呵,英雄救美。
就在此刻,于阶白脑子瞬间转了99道弯,并且有了一个堪称完美的计划。
他把两人都打量了一遍,低声笑道:“看来克莱尔是比我更优秀的老师。”
“不用紧张。”于阶白撑着剑倚着,刚刚的那股锋芒感已经消失殆尽,“这是个意外之喜,不是吗?”
他肯定道:“克莱尔,你践行了你作为骑士的职责,这很棒。”
克莱尔向于阶白行了一个骑士礼,“感谢你的宽容,公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