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在小榻旁打坐顺灵气的宣昭一抖,迅速从入定状态睁开了眼,左脚拌右脚式地摔在了榻边。
他急急地爬起,想检查于阶白的状态,刚抬头就对上了一张不屑的毛毛脸。
狐狸一个大尾巴甩在他脸上,又把他打回了原地。
于阶白居高临下地看了眼蠢徒弟,优雅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然后一个脚滑,倒在了正要爬起来的宣昭脸上。
狐狸的尾巴应激翘起,扫落了桌上的茶水,茶杯滚落,一片狼藉。
宣昭无声地叹了口气,抱着狐狸站了起来,头顶青碧色的茶叶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他平静地把于阶白放回了榻上,“师尊尚未完全恢复,若有需要可以叫我。”
他看了眼满地的凌乱,用丝帕轻柔地为于阶白擦拭着水渍,再次嘱咐:“我先收拾,师尊还是先不要乱跑了。”
系统在于阶白脑内爆发出了巨大的笑声,“哈哈哈,你们两个蠢货。”
于阶白把脸埋进了爪子里,这力气怎么就只有一下,用完就断电了。
系统足足笑了五分钟才停下,疑惑道:“你今天怎么不骂我?”
于阶白幽幽道:“因为我现在累得很,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吗?不说就退下。”
系统:“哦,有有!”
“是关于你人形和兽形这方面问题的,兽型带有野兽特质,很多时候会出现与人形不同的性格和行为特征,就比如你刚刚的行为,但你不用担心,这并不会造成人设偏差。”
“也就意味着你人形时不能做的一些事在兽型时是可以做的,加油哦!003!”
系统很快便下线了,于阶白趴在床上想,还好自己提前放了消息说要闭关,不然又是一堆麻烦。
想到了门主那张死人脸,于阶白就一阵反胃。
宣昭回来时就看见了把自己裹在雪白尾巴里又睡着的狐狸,他忍不住放轻脚步,慢慢踱了过去。
他抚上了雪白的毛皮,于阶白没醒,宣昭的手最后落在了人和动物都最脆弱的部位。
现在的仙尊无疑是虚弱的,连他都可以轻易将他抓在手里。
宣昭维持着这个姿势良久,在他缓缓松开手之际,狐狸的尾巴突然卷上,把他的手又按回了原地。
狐狸用一种依恋的姿势在他的手腕处蹭了蹭,宣昭的手微微颤抖起来,背影慌张地离开了房间。
“半年后便是门内比剑大会,师姐你可有看过各山上交的名单?”
北垣山山主,门派三长老,常年着青衣,同朵流云般从外面飘了进来,“哦,有什么问题吗?”
“哪座山又发癫了?”
上首的门主一声哼笑,“师兄把他那弟子的名字也报上来,一个尚未结丹的筑基。”
三长老把玩着自己新得的法器,不甚在意,“没准等三个月他就结丹了呢。”
“确实是这么个理,堪堪入门五十年便能到筑基巅峰,在这一辈中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一身黑衣的门主玩味道:“师兄倒是捡了个好苗子回来。”
三长老对着自己的戒指吹了口气,嘟囔道:“有点花。”
门主看向三长老:“师兄已经闭关近一月,也不知如何了,师姐要不要随我去看看?”
三长老抚摸戒指的手一顿,笑得灿若桃李,“好呀,万一狐狸走火入魔了我们也来得及救不是?”
只一息间,两人便已到了青竹山前。
传言近清尊者喜静,青竹山便甚少有外人拜访,这么多年宣昭也未曾见过于阶白和谁从属过密。因此在见到站在山门前的门主和三长老时,宣昭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讶异极了。
他偶尔听过一两次师尊对门主的评价,感觉他们应该是互相捅对方两刀的那种关系。
对上两人颇有兴味的脸,宣昭的右眼皮狠狠跳了两下。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
他维持着在外示人的那种风度翩翩的笑容,拱手向两人行礼,“师尊已在后山竹林闭关,怕是不能招待,不知师叔们所来为何事?”
“我们师兄弟几人已经许久未曾好好聚过了,实在是想念,特意过来看看,师兄若不在,同徒弟讨杯茶也是可以的。”
三长老在旁柔柔道:“师侄不用拘谨,就当我们是来讨杯茶的过路人就好。”
门主笑眯眯地看着宣昭,他们将姿态摆得如此低,平日看他师兄这弟子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精,若他还借故推脱,就该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