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层锅巴被云榆分成两半给薛祈舒薛祈星分了吃,加了些土豆的米饭吃起来更软糯些,再拌两勺鸡蛋羹在里头那滋味更是不消多说。
午后云榆开始重新写对联,一共写了一大一小,一副挂在大门口,另外一副挂在屋子门前,又零零散散写了几副福字,连小狗的房顶上都分到了一幅。
拢共还剩两天就到新年时,村子里也一下热闹了不少,今年雨水好,只要家里好好种地了的,收成都还算不错,到了年关家家户户都要吃上点荤腥,这档子功夫都在卤肉炸鱼,收拾打扫,一改往日村子里安静的气氛,家家户户都挂着喜庆。
云榆写好对联也同薛祈和一块备年夜饭的菜,整条的五花肉从井里拿出来,这条五花是薛祈和猎的,留了这一条过年吃。
薛祈舒带着薛祈星在后山拾柴火,这些日子要常点火,干柴消耗得快,不忙时薛祈和就去砍些树,余下做饭用的都是掉的干枯树钗或是干草。
云榆点火把锅烧热,五花整块猪皮朝下煎到有些发黑再拿出来泡进清水,用刀把那层黑的挂去能把毛剃得干净些。再起锅烧水,放葱姜黄酒,把五花肉放进去煮掉血水,捞出来后切成大小相同的薄片,放在大些的盆里,放些酱油,八角大料一类的磨成粉也放进去,这些东西金贵,家里总归没多少,但不放又会不好吃,又放了勺蜂蜜拿在一旁腌制。
梅干菜是景槐家里晒的,送了云榆几颗。
梅干菜洗干净,切成小段放在锅里炒散,盛出备用。腌制好的肉被平均分成三部分,倒放进去在肉上铺一层梅干菜,这样便算做好了,待到要吃的时候上锅蒸一下就可以了。
“做什么这么香。”薛祈和端着已经褪好毛的鸡进来,看见云榆把那三碗肉放进柜子里。“梅菜扣肉,”云榆答:“我家那边的吃法。还剩下一条肉,留着过年时炒着吃。”
薛祈和也笑着说:“好,那我可一定要仔细尝尝。”他杀的是只老母鸡,已经许久不下蛋了,留着也是只吃粮食不下蛋,赶着过年的关口便给杀了吃,内里的鸡杂用水洗了好几遍,晚上用几个辣椒炒着吃。鸡腿被分出来留着炖汤喝,余下的部分到时候切成小块可以炖肉吃。
如此收拾好以后,便着手准备晚饭了。
两个小的回来时,一人背上背着个和人差不多大的背篓,里头装的满满都是干柴。
云榆忙给两人接下来,剩下交给薛祈和处理收拾好,他带着两个人去洗手。
晚饭做了杂面饼子,辣炒鸡杂和一道醋溜白菜。都是下饭的菜,今天也都干了一日的活,累得不行,话也没多说,便埋头苦吃。
待到酒足饭饱,薛祈星便终于有了力气似的,跟在云榆身后说他们今天这一路的所见所闻,说薛祈舒还想要爬树上去摸摸鸟窝里还有没有鸟蛋,说她自己在后山峡谷看见了一种很漂亮的花,可惜长得太偏了她不敢去摘。
“二哥也是坏蛋!”薛祈星鼓着小包子脸不满道:“也不帮我摘花。”薛祈舒如同蒙了很大的冤屈,道:“嫂嫂你不知,那处偏僻路也难走。”
云榆本在给薛祈和绣荷包,闻言抬手轻轻捏了捏两人的脸颊道:“你们呀,星星,二哥这么做是对的,而且也不可以上树去摸鸟蛋。在嫂嫂家里,摸鸟蛋是会倒大霉的。”
两人闻言均震惊地问道:“真的吗?”从前薛祈和还没钱时为了他俩营养跟上,经常去摸鸟蛋吃。
“总之你们现在不许去摸了。”云榆强调道。听及此两人也都齐齐点头,薛祈和端着洗脚水进来时,他俩已经在床边躺着睡着了。
云榆扯了他的被子给两人盖,薛祈和笑着叹口气,轻声说:“怎么叫他俩睡这了。”
“给他俩讲故事,听着就睡着了。”云榆把缝到一半的荷包收到针线盒子里。薛祈和把洗脚盆放在他脚边 “洗了脚也赶紧睡吧。”云榆听完只当是寻常洗脚,没成想他才脱了鞋袜便被薛祈和捉住了脚腕。
他下意识收回,却因着被死死按住而动弹不得。
……
“你这是干什么?”云榆刻意放低声音,生怕吵醒他俩,薛祈和闻言,手掌向下移,一只手完全包住了云榆的脚,缓缓放进水里:“今日干了许多活,我给你按按。”说着,他真手法笨拙地捏着云榆的脚掌,可云榆觉得别扭,总想要躲,薛祈和便低声问:“是水太烫吗?”云榆不说话,他便自顾自地说:“从前我爹也会给我娘洗脚,就像现在这般……”他边说着,按完脚掌便拿布巾一点点给云榆擦拭干净,摸着被窝里热乎了,才叫云榆赶紧躺进去。
他倒了洗脚水回来时,云榆只留了个头顶在外面,薛祈和从另一边上床,掀开被子躺进去。
云榆转身略带不满似的盯着他,薛祈和便陈述道:“这是我的被子。”
云榆闻言“哦”了一声,他俩其实这段日子一直睡一床被子,云榆那床有时较冷时才会拿出来叠盖,不冷时便会被闲置。
没睡着时,两人各睡一边,被子中间空了一块,冷风便从外头钻进来,待到后半夜睡熟时,云榆又翻身蹭进薛祈和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