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试试!”钟离秋一把揽过他,给他倒了一碗。
“这酒的确很烈,但是真的香!”
钟离秋见一边的冷慕白不动弹,喊她:“你也来啊,你不会也没喝过酒吧?”
冷慕白缓缓摇头。
“哈哈哈!”钟离秋笑了几声,“你还真没喝过啊,来,今天我就带你俩喝,你们放心喝,我千杯不醉!”
她拍着胸脯保证,端起碗又干了一口。
小二见她这样喝,颇为担忧地劝道:“客官,我们这个酒真的很烈,还是慢点喝为好。”
“不碍事!”钟离秋浑不在意,拉着冷慕白的手,给她灌了一口。
冷慕白被呛得捂着嘴咳嗽,感觉喉咙里火烧火燎般的痛。
钟离秋立马远离她,嘲笑道:“你酒量不太行啊!”
冷慕白看她的样子,疑心她已经醉了。
平日里她虽然也疯癫,但总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砰”地一声,什么东西砸在了桌子上。
冷慕白定睛看去,埼玉不知何时已经小脸酡红,趴在桌子上睡得不省人事了。
她想去扶他,可是嘴又被钟离秋塞过来的酒碗堵住,“咕嘟咕嘟”灌了她几口酒。
喝酒上头的钟离秋异常兴奋并且大力,冷慕白掰了好久才把她的手腕移开,拿走酒碗。
只是好像有些迟了......她看着眼前逐渐模糊的视野,这么想着。
三秒后,桌面上又多了一个头。
钟离秋左右看看,大声嘲笑他们的没用,可是睡着的两人已经充耳不闻了。
她顿觉无趣,自顾自喝了几口酒。
酒坛子逐渐空了,钟离秋还坐着,看起来还很清明。
可当她站起身,歪歪扭扭走向柜台找掌柜结酒钱的时候,不知碰歪了多少桌椅,她看着面前天旋地转的茶肆,自言自语道:“你们怎么都在转?咦,难道我喝醉了么?”
“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喝醉欸。”
她带着迷蒙的笑意结完账,回到他们的桌子旁,一边架一个,把冷慕白和埼玉都架走了。
店里的掌柜和小二都松口气,这些客官就是这样,说了多少遍他家的酒容易醉就是不听,最后都得醉倒在他家店里。
还好那个红衣女子酒量真的不错,虽然有些醉态,但还可以支撑着把同伴带走,不用他们另外找地方收留了。
殊不知,他们这口气松得还是太早了。
三人不用他们收留,就必然要其他人收留。
而这个人究竟会是谁呢——
钟离秋扛着两个人跌跌撞撞走了一段距离,看到街上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她都怒火冲冲地吼了回去:“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娘一鞭子抽死你?”
一般她这样说完,路人就再也不敢指点议论了,而是匆匆跑掉。
跑了一段距离停下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指指点点。
这些钟离秋已经管不着了,她脑子里只有一样事。
生平她还没怎么受过别人的气。
那狗屁浮光大师是第一个,可是现在天高皇帝远,她找不到他算账。
等她哪一天找到他,呵。
冷慕白是第二个,可是她打不过她没办法。
现在她醉倒了,她也不能趁人之危。
那劳什子藏剑山庄,是第三个。
而且他们既在她能找到的地方,她打他们也不算趁人之危。
想到这里,钟离秋嘴角翘起,露出些蔫坏的笑意。
“啪”地一声,藏剑山庄甲巷店铺的大门上落了一鞭子。
留下深深的细长的鞭痕。
张朋赶紧出来查看情况,看到门上的痕迹时心疼极了。
他想斥责,却抬头就看见了他最不想见到的几个人。
他们不仅提醒着他,他锻炼多年的看人眼光出了差错,还让他提心吊胆,就怕这个篓子什么时候捅大,他们藏剑山庄的声名也会随之毁于一旦。
他苦着脸,被迫招待这几个煞神,“阁下几位这次过来,有何贵干呀?”
无人回应。
他这才察觉到这几人有些不对劲。
个个眼神迷蒙,面色酡红,这是......喝高了?
他试探着问:“阁下刚喝过酒?”
钟离秋眼睛眯着,“是啊,我喝醉了过来的。”
张朋:???
他倒是第一次听这个说法。
喝醉的会说自己没喝醉,那么说自己喝醉了的到底是什么人呢?
不待他思考出个结果,那边厢已经有动静了。
钟离秋摇醒了冷慕白,告诉她他们已经来到了藏剑山庄的店铺,那个骗人的家伙就在这里,他们可以打人了。
张朋面色大变,慌忙去堵她的嘴,然而已经迟了,冷慕白已经从睡意中清醒。
她听清了钟离秋的话,一字不差。
虽然酒影响了她的部分能力,但这绝对不包括听力和接受指令的能力。
经年久月做任务生涯让她向来善于服从别人指令,于是她抬起头,目光不善地盯着张朋。
接着就在张朋惊恐的目光中,缓缓从身后拔出了刀。
“不!”张朋大声惊叫,慌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看刀越来越逼近,他手脚并用往后爬。
“等一下!”
一道声音阻拦了冷慕白的动作,是埼玉。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张朋犹如看见救星,大喜过望,眼含热泪向埼玉表达谢意。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让他的心脏重新跌入谷底。
只见埼玉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一把艳光四射的剑。
正是公孙犁赔给他们的那把。
他把剑递给冷慕白,殷切道:“用这把剑。”
冷慕白即使在酒醉状态也觉得无语。
她极不情愿地接过那把宝剑,目光移向她要砍的方向,酝酿剑意,蓄势待发。
一刀劈下!
啊不。
一剑劈下!
“啊!!!”一声惨叫回荡在城北上空,惊起一群麻雀,在天上胡乱飞着,天上下起了稀稀拉拉的白色的东西。
昏倒在地的张朋额头上正好落下一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