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看戏的钟离秋、寸想娘、梅停云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游弋无奈道:“有用的地方在于,这至少说明结果是可以改变的不是吗?而且你们就是那些具备改变朋友最终结果的能力的人。”
冷慕白思索一番,认可他说的话,紧接着问道:“那你有什么能帮我们的?我要的是改变最终本质结果的方法。”
游弋停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无法保证,但我可以帮助你们观测。”
冷慕白再次发问:“观测有什么用?”
游弋现在已经熟练掌握了应对冷慕白拷问的技能,镇定答道:“能帮助你们排除错误选项,确保一直向着最正确的方向行动。”
冷慕白沉吟道:“那确实是有点用。”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最重要的问题。”她目光紧盯游弋,游弋被她看得心慌得要死。
他占卜的卦象有显示,这个女人,是这一群人中最危险的女人。平时虽然不露声色,也不彰显自己的存在,但就像是幽绿的水潭,若是被平静的表象迷惑踏入水潭,便会立即坠入深不见底的渊薮。
现在这么一只蛰伏的危险源头逐渐苏醒,并且把矛头对准他,这谁受得了啊!
他的直觉让他防备能力直接拉到最高,警铃响彻在他的脑海。
这时冷慕白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别太紧张,如果我真想杀你,你紧张也没用。”
游弋:“!!!”
更紧张了好吗!
冷慕白眯了眯眼,“你原本看起来心理素质很好的样子,怎么现在这么慌张。”
游弋冷汗直滴,但他尽力维系着平静,“冷——侠女,你要知道我并不擅长战斗,只擅长文斗,所以就算心理素质强,那也是在文斗的条件下,当我面对你这样在战力排行榜上也是顶尖人物的时候,感到紧张甚至恐惧才是本能。”
这个时候,寸想娘也走到冷慕白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你这个气势一般人确实遭不住,赶快收收吧。”
冷慕白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身边人可能已经这样忍耐自己很久了。
不过她并没有立刻问出口,而是在收起对游弋逼人的压迫力之后,问出那个最重要的问题:“我就想知道,你究竟为什么帮我们?我们虽然无冤无仇,但也无缘无故。”
游弋惊愕极了,“你就想问这个?”
“有什么问题吗?”冷慕白不知他的情绪为什么这么激动。
游弋不知道该说什么,到底该怎么跟这位不通人情的大佬诉说正常人关于交流的预设呢?
她能理解——在她那样恐怖的威压之下,他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在逼问他所有能救活朋友的手段,逼问的筹码就是,他的这条命——吗?
他神色变幻许久,最终也只道出一句:“算了。”
不说就算了,冷慕白也并不在意他的感受。
“我为什么要帮助你们,我以为你们听完我让钟离侠女传达的话之后,你们就能懂。”
这时寸想娘出声道:“我其实有猜到。”
梅停云也说:“我也有猜到。”
唯有钟离秋和冷慕白茫然一张脸,没有猜到。
游弋解释道:“直接一点来说,我觉得你们很特别,首先你们对朋友有这样的情谊……”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们都沉默了,他并不知道惊晓并不是他们的朋友,他也不知道他们就是导致惊晓这样的罪魁祸首。
游弋还在说:“其次就是,你们有改变天理的能力,这也很特别。”
冷慕白这下听懂了,“所以你为了这些特别,来帮助我们?”
游弋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说:“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常理,这种常理通常被称为天理伦常,它难以改变,顽固不化,但不是不可以改变,只是很难。有时候,天命就是人心,有些事情,违逆天命就是违逆人心。有时候,改变天命就是改变人心,改变人心就是改变天命。”
游弋说这段话的时候寸想娘就开始笑,听到最后,更是笑得不可自已,她边笑边说:“你自诩神的侍从,可神知道,你期待着违逆天命吗?”
看得出来游弋对这个问题早就想过无数次,他轻松道:“神是流动的。”
寸想娘刚止住的笑又卷土重来。
游弋没有再看她,而是望了眼窗外的天色,道:“这个天象是凶象,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一线生机还在,你们若要出去寻找能绘制梦行图的人,就赶紧去,但是,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回来。”
他再三叮嘱他们:“无论找了几个人,记住,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回来。”
“为什么?”钟离秋忍不住问。
“天黑之后就不是上天所允许的违逆天命的时间了。”游弋只是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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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冷慕白正和游弋在门口对峙着。
“你说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哪怕找不齐人也得回来,但是你知道回来的结果吗?惊晓可能过不去今天晚上。”冷慕白的声音就像是冰山之下的海,沉冷而引人窒息。
游弋说:“我知道,但不得不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