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声音传入耳中。
沈澜之侧过头看向璃月,“陆铭与楚梵如今在府衙内,歇息好后便会先行查探卷宗,待将戚三等人的案子了结,便可开始查探。”
“届时......我们便去吴家瞧瞧,那尸体当真如此玄乎。”
“也好证实一番你心中的猜测。”
璃月点了点头,“好。”
——与此同时,怜香居,鸢尾的房内。
罗帐轻垂,金钩挽起帐幔,
床前矮几上,琉璃盏内盛着半盏残酒,旁侧搁着一盘精致点心,尚未动过几口。
窗边小几旁,鸢尾倒了杯酒递了过去,给到坐在对面的男子。
黑红色的折扇轻轻扇动着,一袭湖蓝色的长衫,衣袂飘飘,腰间松松地系着一条月白色丝绦,垂着一块温润的羊脂玉佩,头上以一根白玉簪子随意挽起......
此人分明是沈澜之口中的楚梵,如今没在府衙内等候,而是在怜香居内。
鸢尾将酒杯放在楚梵身前,垂下眸子,道:“阁主昨夜留下字条,说是待事了才来寻属下,却在天明后便来此,可是为了那吴家小公子死亡一事?”
楚梵收回看向楼下街道的视线,看向她,“说说看。”
鸢尾收回手坐好后,便将知晓的都说了出来,“半月前,药阁内有两个药童逃跑,没了踪迹。”
“吴家那小公子年纪虽小,脾性却暴戾,素来便爱折磨身边的小仆。每隔不了多久,身边的小仆便会换上一批。”
“而半月前从药阁逃出的那两个药童,其中之一便是被吴家买了去。另一个......便是到了今日也不知所踪。”
说到这儿,她眸中看不出是何情绪,只是道:“阁主也知晓,药童与寻常孩童看着并无区别,只是耳后会有一颗红痣,也是在吴家的阁士传来消息,吴家小公子那身边的小仆便是药童。”
“只是人与那吴家公子一同死亡,剩下的躯壳也没了用。”
听她这般说着,楚梵眼眸微微动了动,抬起矮几上的酒杯,道:“鸢尾,药童死与不死,该烦心的是药阁,与我暗阁无关。”
“我要的,是慕青云,慕家如今在城内的动向。”
楚梵轻轻饮了一口酒,出了京城,他这几日都是与大理寺的人同吃同住,为了防止被怀疑,并未与外界联络。
也是因此,才会在昨夜留下字条,今日便与阁内的人见上面。
药童不过是引起京城内注意的引火索,当初知晓苏家那才回京城的小姐有预知能力,他原本是想让还未炼成的药童引起祸乱,让苏璃月梦见此事,将京城内的人引来浔阳。
好开启下一步计划。
如今一切虽有些出入,却大致往他设想的方向发展。
他话音刚落,坐在他对面的鸢尾连忙垂下头,说起浔阳城内慕家的情况,“是!属下一直在城内,时刻盯着慕家。”
“那吴夫人本是慕家人,而今一直留在城内的慕家子弟,便是吴夫人那一脉,其祖父便是慕青云祖父的嫡兄。如今掌权者名为慕资阳,是那吴夫人的兄长。”
“吴家为着吴泽死亡一事将城封闭,若是没有上面人发话,单凭吴家在城内的地位,还难以做到。 ”
“而浔阳城门封闭一事,便是慕资阳胁迫白县令做的。”
“属下还打探到一个消息,这慕资阳一边帮着药阁将运往浔阳城的药童带入,一边又重新写了名册,删减人数,余下的孩童被重新登录在册送去了慕家军营。”
说着,鸢尾稍稍掀起眼皮试探着看向楚梵,“阁主若想拉慕家下水,那册子......便是实证。”
这话一出,楚梵眼中才恢复平时那副散漫的模样,眼尾微翘,眸中闪过一丝邪气,“此为其一。”
“我要的,是大理寺的人亲自寻到册子,那样才会更有意思。”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收敛情绪,又道:“鸢尾,你做得很好。浔阳城有你,我轻松了许多。”
鸢尾连忙道:“阁主抬举属下了,鸢尾这条命本就是阁主所救,为阁主办事,鸢尾心甘情愿。”
“只是阁主如今明面上的身份是大理寺的人,若是被他们发现您的身份......”
她有些忧心,“属下觉得,那计划还需筹备,不可操之过急。”
“我的身份?”楚梵打断她的话,自嘲地笑了笑,“一介孤儿,何来的身份?”
“我楚家万千孤魂还在地下等着我为他们报仇雪恨,若非如此,我早该与父亲一同死在十年前了。”
“我等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