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的尺度因为所发生的事情而被拉得比其他夜晚更为漫长，蝙蝠侠又坐上了他的蝙蝠车——之前的那辆已经死在了超人手下，这一辆是幽魂制造者带来的备用品。

ACE化工厂在哥谭中沉寂了很长时间，蝙蝠侠午夜梦回有时会重回那一刻，他没能抓住对方，然后他掉了下去，夜夜重复的过程中蝙蝠侠在想，如果一开始他抓住了小丑事情会变得不一样吗？

化工厂外还保持着原状，但内里在一个小时内添加了许多的新装饰，在那些曾经蝙蝠侠与小丑当年追逐的通道上，一些笑脸和hahahaha的字样被油漆妆点得像是九流的恐怖逃脱密室，偶尔会有一些紫色黄色绿色的小彩灯映照着着颓废的化工厂又显得它如同一个马戏团内部。

但对于大部分哥谭人来说，拜小丑所赐马戏团和恐怖密室的差别也并不大。

蝙蝠侠看着涂着荧光漆的指引却没有按照小丑想法来的做，他从不按照小丑给出的选择做事，他知道小丑此刻在哪里。

他在脚手架与有些脆弱的钢结构过道中跳跃的行进到目的地，那在巨大的化学污染缸上方的站台——所有蝙蝠侠都没能抓住他，那底下是绿色的废水，此刻废水上方的站台上正站着一个人，蝙蝠侠眯起了眼睛。

小丑穿着一身紫绿色的装甲，涂装并不均匀，看得上去是新涂的——那些光泽证明刚喷上去不久，说不定他不靠在栏杆上的原因是避免涂层印在栏杆上——最重要的是他的胸前有一只发光的蝙蝠标志，即使那被他用口红或者其他什么扭曲成了一个红色的大笑，依然极为显眼，但蝙蝠侠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做过这套装甲。

“咻咻咻——让我猜猜我的小蝙蝠在哪里——”小丑穿着不伦不类的制服，紫色的绿色的黄色的黑色的红色的将他漆点成了一个怪异的人形，“哈哈哈，当然我猜是上面！”

他朝自己上方丢出了一个个裂开笑嘴的飞镖，有的爆炸出一股股惨绿色烟雾，有的投散开带有倒刺的锁链，有的和普通蝙蝠镖差不多只不过边缘锋利得又像是淬了毒。

“——错误回答。”蝙蝠侠从台子底部翻了上来，他从小丑后方飞跳而下利用重量还有冲击力将小丑踩在脚下，他将动力装甲加大压力用左腿摁住小丑的后背，左手控制小丑的左右手，右手则压住他的脑袋往地上狠狠磕了一下，“老朋友，你知道我一直想让你重新做正常人，你和卢瑟合作了对吗？你给了他病毒让他想办法伤害超人，然后你又从他那里拿了这身盔甲。”

小丑惨白的脸终于添上了一些血色，他仿照蝙蝠侠的面罩下流出了一些血，他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你看我就和他们说你才是哥谭最疯的那一个，他们把我当做疯子，但你认为我还有救我可以重新变成正常人——我就喜欢你这点！”

小丑扭过头——几乎将他颈椎扭断的力度，蝙蝠侠自然察觉到了不对，但是他们距离太近了他无法躲开，这行为似乎似曾相识，一股黑色的液体从小丑口中喷射而出——真难得他途中一直口齿清晰：“你提到了莱克斯！还有那个蓝大个！讨厌的大都会人不应该出现在我们的对话里，不，就算是哥谭人就算是那些小鸟也不该出现在我们的对话里面，看看他们把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们的故事只要有我们两个人就行了！——不过你说得对，莱克斯也给你准备了礼物，我作为好心的小丑自然要将它转交给你！哈哈哈哈哈现在我们真的有一只蝙蝠了！”

那东西被蝙蝠侠的面罩挡了下来，它糊住了他的目镜，蝙蝠侠来不及将它清理掉——因为卢瑟在这个装甲上也装了动力装置，小丑刚刚的安静很显然都是装出来的，现在是他全力反击的时刻了。

重击漂亮——蝙蝠侠挡下了小丑的一记重拳，从左侧来，那么小丑的右手准备干嘛？笑气病毒小玩具还是溶解剂或者干脆点的武器？总之他得躲开，跳起来蝙蝠侠快跳起来！——他毫不犹豫向上射去了钩锁，让自己飞起来的同时靠着刚刚的动能他荡到了另一边的过道上。

随后他在清理液体的过程中意识到了小丑刚刚所说的蝙蝠意思，他现在真的变成了一只视力很差的蝙蝠——即使擦掉了那些液体，他也看不见任何东西，整个世界对他来说一片漆黑。

毫无疑问，卢瑟的东西——看来他和正义联盟离开地球去外星的时间里，莱克斯很是在地球上折腾了不少新东西。

蝙蝠侠有些恼火，看不到这种事情在日常行动对他自然没有任何影响，但现在是在和小丑的对决中，冷静下来蝙蝠侠冷静，小丑会怎么做？

“哈哈哈哈哈！惊喜！”巨大刺耳的噪音——恶趣味的选自于小丑本人的大笑声，阻止了蝙蝠侠想依靠声音定位的想法，“我一直想怎么给你准备惊喜，偶尔我也会意识到你变得无聊起来了，后来我发现是我错了，亲爱的蝙蝠，你一直这样，对我充满了吸引力是我熟悉且深爱的蝙蝠侠，那是什么改变了你？是那些一直从你怀里拿走糖果的跟班们！你任由他们取走不属于他们的东西，那是我的！那些东西，那些糖果那些你的痛苦你的快乐都应该是我的！”*

“现在又来了一个！魔法，哈我熟悉的东西，那个外星人的狂热粉丝曾经来找过我，它被其他世界的我欺骗过——很可惜最后我只能再得到一点，但我足够熟悉那些力量的本质了不是吗？虽然被你们制止了——不过这个臭小子才是最可恶的，一个劣质的毫无想象力的设想，他居然想让你消失！他想让蝙蝠侠消失！哥谭不能没有蝙蝠侠！

他比前几个小屁孩更令我讨厌，我得教训他，但在此之前我得先和你见面，而不是用那个停留在空壳的模样和你面对面一句话都不说——多么可笑！我居然没笑！”

蝙蝠侠艰难的躲过了一个利器，他能听到东西破空声，能听到小丑的装甲活动声，能听到脚步声，能听见对方的说话声，但一直折磨他的是巨大的噪音发射器，小丑出来的时间并不久，即使做好了计划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设置很多个发射器，这里只会有一个，他得找到那个机器的位置。

“你在找我的礼物在哪里嘛？”小丑一拳打在了蝙蝠侠的脸上，他们在老旧的过道中过招，小丑并不是一个会多重格斗技的人，天知道他为什么他每次消失一段时间后就拥有了更好的技巧与技术——但这次很显而易见的是因为有装甲辅助，毕竟卢瑟制造这个装甲就意味着他也会用，他是个科学家野心家政治家，但明显不是喜欢动拳头的人。

蝙蝠侠踢开了小丑的小刀，它飞离小丑的手撞击到了墙壁上栏杆上，这让他辨认出了现在大致的位置，蝙蝠侠用力将一个爆炸蝙蝠镖朝右下方甩去，在哪里？笑声在哪里？很简单的问题，答案也显而易见——在废水缸底部。

小丑自此诞生，他将自己的笑声当做给蝙蝠侠的礼物，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噪音会类似于蒙上了一层东西一样。

“碰——”闷闷的爆炸声从右下方传来，为此蝙蝠侠又被小丑踹飞撞上了墙壁，但是那空洞恐怖的大笑声终于停止了。

小丑用一种痛惜的声音在他不远处开口，能从风声中听到他大概在挥舞着自己的手臂：“你那么了解我，我的小蝙蝠，你企图拯救我拯救整个哥谭，所有人都觉得你疯了，实际上也是这样，你如果不是疯了怎么会想着拯救我呢？”

恐怖的大笑声再一次响起，蝙蝠侠吐出一口血，这次声音更近更刺耳，很好，的确只有一个被安装在化工厂内，新的这个从小丑的装甲中传出来，真的是一个符合小丑的惊喜……

“他们说我是被这个城市逼疯的，我是被你逼疯的，错了错了！疯狂就在这里疯狂和混乱一直在我心底，随时随刻一点小事，一个糟糕的一天，我就会出现我就会诞生——哈哈哈哈哈，蝙蝠笑啊，你也应该笑笑！”小丑拽住了蝙蝠侠的头罩，一拳拳殴打他的腹部，让他呕血让他黑色的眼前甚至开始发白，“你想我作为一个普通人正常人忏悔，为我杀死的人，为了你那只死掉的小鸟痛苦，他们不明白，他们只会指责你，可我能明白！

毕竟一个疯子一个小丑只会为了死亡和杀人案欢笑为此狂喜，无论是我杀死其他人还是其他人杀死我，如果是你的话那不是更好吗！但你想让我后悔，让我为此痛苦！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我亲爱的蝙蝠！”

蝙蝠侠接住了小丑的拳头扭断了他的关节，将他摔到了墙上，小丑一边尖利的惨叫一边狂笑：“哈哈哈哈死掉又复活的那只小鸟他根本就不了解你，甚至当年做出了那么可笑的选择题，二选一二选一，他跟了你那么久，却不明白蝙蝠侠从不做有关于死亡的选择题吗？哦，我忘记了，他死的太早了哈哈哈哈哈！”

蝙蝠侠掐住了小丑的脖子，动力加载的拳头直击小丑的胸腔，他发誓这一下响起的脆响可比明科那次响亮得多——但笑声依旧没有随着胸前护甲和人类肋骨的破碎停下——蝙蝠侠的语气冷酷得接近于没有一丝情绪，但他们两个人都知道怒火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你想我现在杀了你……”

“——那可太庸俗没有追求了，我想要你笑出来啊！”小丑艰难的在他手掌间用气管发出咔咔的笑声，同时他用力朝蝙蝠侠大腿踹去，蝙蝠侠看不见，但他能听到声音不对，一柄利器从小丑的鞋底冒出狠狠的扎入了他的大腿中，他为此痛苦的松手——但并不是失手而是为了挡住他的另一只脚下的匕首，“跨过那条线然后一起笑出来啊！”

“咳……莱克斯居然还给你做了高跟鞋？”蝙蝠侠嗤笑的再次飞在了半空中，离去前他弹射给了小丑胸前发射了一计电力弹，那阵笑声在电流声下停止了，不过他的状态也逐渐不好了起来，他的眼前又暗又花，很显然小丑刚刚造成了大量出血，他要找个地方给自己来一针。

“很遗憾我们的军团长可没有那种幽默感，是我新加的，你喜欢吗？”小丑也在吐血，也许断掉的肋骨扎进了他的内脏中，但他依旧不为此感到困扰依旧欢欣的发出一阵阵笑声，“老实说这玩意可不好走路，但我想你会喜欢的。”

喜欢得要死了——蝙蝠侠很快理解了这个冷笑话，他落在了一个通道上，这个时候他没办法让自己控制降落声音，知道拖延不了小丑多久他一边紧急处理一边冷漠的开口：“我以为你的那个病毒会给我用，没想到你给了卢瑟，让超人杀死蝙蝠侠？我想这并不算你的最好计划——你们关系可比我想象中好。”

“不不不，小蝙，我们关系才是最好的，”小丑哈哈直笑——伴随着他的吐血声，“我知道你想拖延时间，我捅到你的笑点了不是吗？当然我乐于让你知道你对我多重要！军团长他可吝啬了，我得付出一点东西才能获得一点东西，他不会像你一样对我这么好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他总觉得计划会按照他想象来，可是小丑从不按照其他人的计划来！”小丑也钉了过来，他鞋底的刀被他拔出来丢了下去，但他也很难正常站着了，只能利用装甲支撑身体行动，刚刚没控制好力道，其中一只脚直接踏破了铁板落到了铁道下方的空中，“他得按照我的计划来！”

“他这次会得到教训，”蝙蝠侠将小丑压倒了通道上，又给了他脸一拳，“至少我知道了一件事，你没有备用的病毒了不是吗？”

“——咳咳哈哈哈，讨厌的询问，”小丑头撞铁道地面，伴随着腐朽的哐哐巨响如同伴奏一样的大笑，“为何不问一下我是用什么做出来的呢？答案是独此一份的神秘元素！再也没有了！让你的外星人朋友和你永别吧！”

他死死的抱住了蝙蝠侠的腰，几乎能挤碎蝙蝠侠的腰部装甲，另一只脚也狠狠往下一撞——蝙蝠侠意识到了他想做什么，几乎是瞬间不加思考的射出抓钩枪勾住了更上方的过道，小丑自然也知道这样不可能让蝙蝠侠如他所愿，于是狂笑着松手了——

年久失修的铁道在他剧烈的撞击下飞快的破了大洞，并且正在向左坍塌，小丑向下坠落而去，不同的是这一次底下不再会有废水池接住他了。

然后蝙蝠侠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小丑惋惜的开口：“再一次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