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鸣感叹西方魔法的厉害。她要费许多力气才能完成的事,魔法竟毫不费力。
同时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学艺不精,所以施展才很费力。
魔法师上下打量着两个美丽的东方人,忽然注意到秦惊春手腕上露出的红豆手链。
“小姐,您这个手链,很特别。”
秦惊春不明白特别之处,于是虚心求教,“哪里特别呢?”
“说不上来,但它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我的直觉是不会出错的!”
“您是在哪里得到它的呢?”
秦惊春垂眸,“一位故人。”
“我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意味什么,但是对我来说这很重要。我不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她以为只是普通的赤色水晶而已,没想到还有别的来头。
“嗯,对您很珍贵的话,我就不开口讨要了,谢谢您回答我。”礼貌的西方魔法师说道。
“别客气。”
林时鸣自嘲的笑了笑,
重要的故人。很重要的东西。
这么看来,她像个赝品。
赝品就赝品吧,起码能待在她身边,她不该奢求更多。
秦惊春付过银钱,感谢慷慨大方的西方学者,学者给她交代了器械的使用方法,然后两人与两个西方人挥手告别,心满意足地抱着大型天文器械,林时鸣想动手帮她拿她都不让。
林时鸣悄悄将手背在后面,轻轻挥动指尖,天文镜浮动起微乎其微的角度。
秦惊春搬着,也没觉得有多重,殊不知是身旁人动了手脚。
林时鸣一瘸一拐的跟在她后面。
她其实可以动用真气来暂时连接经脉,但她不会那样做。
因为她要记住这种痛。记住失去至亲的痛,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放松警惕。
其实她练功状态很差,上段时间和许雪觅见面,女将军很快就察觉到她体内真气非常不稳定。
“你不能再这么练下去了,你会毁掉你自己。”女将军那么说道。
“我知道。”她苦笑。
“可我没别的选择。我不能输。”
许雪觅愣了一下,她忘记了。
现在的林时鸣,像雨中浮萍,随时会被连根拔起,陷入万劫不复。
“我帮你调理一下气息吧,虽然功法不同,但有点作用。”
她忘了,她没有师父了。
“谢谢。”
回过神来,走在前面的爱人回过头来对自己笑,林时鸣与她对望,展开一个温柔的笑容。
*
比武很快到了。林时鸣毫不费力地赢了许多人,很快比武场上只剩五个人。
原本都是佼佼者,两两相互比起来就不相上下。
林时鸣堪堪赢下一场,场上剩三人。
这时皇帝便开口提出混战。
于是场上变成二对一。林时鸣对两个人。
林时鸣原本最近练功进入瓶颈,没有长者指点,她进步变得异常吃力,气息也不调。
男子多半也见不得她这种出格之人赢过他们,这太丢人,所以想赶紧把她解决,就连手一起对付她。
秦惊春大喊,“陛下,这恐怕有失公正!”
高位之人没有理会她,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她还想开口,却被家中人拉回。
“别干蠢事!”
秦惊春最讨厌这种时刻。
明明心爱之人在受苦,她却不能为她做什么。
她慢慢滴下一滴泪。
她好讨厌这样的自己,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林时鸣被打的节节败退,两眼发昏。
她吐出一口鲜血,身上衣裳全被血染红。
膝盖很痛。
一瞬间,往事像走马灯一样,浮现眼前。
被打到残疾的她,雨里拖着长长的血迹的她,抱着师父尸体痛哭的她。
为什么要这样?她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呢?所有人都催着她往前走,逼着她不停地走,可是她很累,也想歇脚。
可是如果不往前走,她就会死。
她慢慢猩红了眼。
手心汇集起暴戾的真气。
气场震开两人。
她杀红了眼,拿起素怀要置二人于死地。
许雪觅知道,这是她走火入魔了。
可是她不能说。这样林时鸣就没机会了。
林时鸣把那两个人打到奄奄一息,忽然理智全部回笼,手上失去力气。
停止了。
素怀在那一刻,断裂了。
她慢慢捡起佩剑的碎片,“不,不……”
眼泪不断滴在断裂的剑上,“不要……”她慌乱想要用真气重塑佩剑,却发现手上没办法汇集真气了。
她有点恍惚。
为什么?她为什么,体内感受不到一丝真气游走?
她崩溃地跪在地上,狼狈的想要拼凑好剑。
不要这样对她……
这是她唯一的念想。
此时,皇帝起身,“恭喜林侍郎了。”
“官复原职。”
林时鸣愣在原地,像是没听到,流着泪只想着怎样拼凑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