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前的兽潮并非魔族发起,是吴家从魔族骗了堕魔物件,交给天族引发的,这命珠上还有天族留下的痕迹。”景凌度脸上的笑容并不清晰,笑意却从语调遛进话里,“吴能长老的确不太聪明,我服下毒药,他便把吴家秘辛通通说了,我都记录在这命珠里。”
“仔细想想......最初和景凌天订下婚姻的,还是沈家的姑娘,听说名字里有个‘诗’?可惜沈家,被莫须有的罪名害成如今样子。”
“景凌天是废物,被付家退婚,景家沦为卫倾州笑柄,家主能忍,可我咽不下这口气。”虚幻的人影摇头叹息,停下脚步,似乎正犹豫着要不要行个礼,法力流失更加稀薄,人影没来得及做出动作,最终消失不见,“可惜,还是得咽气了。”
命珠转变为纯粹的颜色,稳稳当当被包裹在沈怆诗灵力正中,不知是不是景凌度最后的意志使然。
景、凌、度。
从记忆角落里翻出与他人闲聊时得知的言片语,沈怆诗垂下眼帘,在心里默念这个不太熟悉的名字,微微摇头。
“从之前就感觉身体不太对劲,我竟然不知不觉昏迷过去了吗?总算是醒过来了。我的衣服怎么破了这么多口子,糟糕糟糕,回去刀枪棍棒又要唠叨了。”付屹川迷迷糊糊地恢复神志,伸展伸展手脚,第一件事便是开口说话,抬头才发现眼前众人剑拔弩张,“唉?你们在干啥?”
弯了嘴角,沈怆诗紧绷的弦松了些,又不敢全松。她怕自己一时放松,还没痊愈的身体又要不堪重负昏倒过去,手臂忽地感受到冰凉的疗愈气息,她侧目,对上一双碧蓝的眼。
他语调第一次流露出无可奈何的疲倦:“我留不住你。”
点头应下,沈怆诗将目光转向慕容厝:“如果当年兽潮的罪魁祸首另有其人,您能放过魔族吗?”
“当然,我从不食言。”慕容厝收起玩味的神情,笑容十分真诚,似乎比沈怆诗更渴望得知真相。
余光瞥见沐枫点头,怆诗深呼吸一口,拿出刚刚取出的魔族命珠。命珠里还印着景凌度冒死保留的确凿证据。
“呵,权正吗。真是毫不意外。”
“有的人做事,总是更注重声名由头,所以龌龊时要把自己的指令伪装成行事者的个人恩怨。但不巧,这回被人族逮了个正着。”慕容厝微笑着读取命珠内容,分出几缕灵力让影像更加清晰,指尖在桌面上来回敲打,“小姑娘,我们打个赌吧。”
“我用三成实力与你比试,若你赢了,我便代表天界放过魔族。”
“沐诗,他是半神!”
“我答应赌约。”沈怆诗的回应与沐枫下意识阻拦的严厉重音强调叠在一起,竟坚定到不落下风。
”我又不会下死手。”慕容厝嗤笑一声,笑语盈盈地拍了拍沐枫的肩,动作看起来十分熟练,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揶揄,“怎么?头一次见你这样紧张,你这是.....对徒弟的关心?”
“有什么急事就去办吧。公平起见,我会等你养好伤再比试。”他抬头示意,将手从沐枫肩膀上拿开,潇洒一笑,斜眼瞥向沐枫,用手肘戳戳对方的手臂。
沐枫沉默片刻,把巨剑收成巴掌大小放回衣袖,开口吐出四个语调向下的苍白字眼:“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