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瘟疫并不会对三境以上的修士造成影响,但法术毕竟有限,沈怆诗思虑再三,打算告知素有神医之名的楚月恒,让她拿定主意,顺便讨论讨论杀死妖皇的办法。
反抗军或许不甚了解,但沈怆诗听过临渊六瑰的故事,知道墨清渊身上还有神力加持,绝对不是寻常人能够轻易杀死的。
玲珑阁老地方,轻车熟路推开暗室的门,却只看见屋内坐着位素色衣衫的男子。他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具体容貌,手中一直攥着支沾了墨水的毛笔。
“沈姑娘来了,还请落座。”那人抬眼看了沈怆诗一眼,语气中流露出温和的笑意,将毛笔搭在架子上,伸手拉开一旁的木椅,“在下无名无姓,姑娘称呼我‘军师’即可。”
军师?这位就是反抗军背后出谋划策的那位神秘人。沈怆诗暗下思索,顺着他手指的位置坐了下去:“军师,今日似乎没看见楚姑娘,您知道她在哪吗?”
军师卷起桌上写完的信纸,将它们收进储物袋中:“楚姑娘已经知晓瘟疫之事,这会儿应当在街上诊治病人,沈姑娘有什么事同我说便可。”
“之前听楚姑娘所言,军师您似乎知道守界之书的下落。”沈怆诗的睫毛颤动,不打算再兜圈子。
既然楚月恒已经知道了瘟疫的事情,刚好借着这段空闲好好问问军师其他要紧事。
守界之书是神器之首,据说只有创世神能发挥出它的全部力量,如果能提前把守界之书拿到手,打败妖皇绝对不在话下。
面具阻隔了军师脸上的一切神情,他语调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挥动衣袖,凭空端出一杯茶来,凑在面前嗅过茶香:“妖界森林是靠守界之书才得以重建,妖皇对它的戒备森严,用法阵将它封印在归墟最底层,解锁法阵的阵石则藏在皇宫之中,除了他本人,无人知晓阵石的具体位置。”
归墟位于妖界森林边缘,是诸界之中唯一的海洋,天下所有水流最终都汇聚于此,登神台便建于归墟岸边。但如今归墟核心失踪,海中愈发危机四伏,坠入归墟中的修士少有能逃出生天的。逃出来的也都忘了归墟之中究竟有些什么,似乎那地方能吞噬人的记忆。没有法阵指引贸然下水,风险极大。
去归墟底层.....还不如直接刀了妖皇来得简单。沈怆诗眉头微蹙,拇指在下颌上按了按。
“就算如今我们拿到了,也毫无用处。”军师摇摇头,未喝茶水,轻轻将杯盏放回桌上,目光直直看向沈怆诗,“守界之书能操控时空流转、凭空将凡人变成神明,是破坏世界规则之物,因此使用的代价极大。”
“当初妖界被天界毁灭,魔族将守界之书赠予妖族,是靠着洪荒散去自身权柄修为才启动守界之书,幻化出这一片妖界森林。”
“但他也因此无法继续满足妖族所有人的欲望。过去妖族有多爱戴洪荒,如今便有多厌恶,但始终都对祂存有敬畏之心,不敢冒犯。”
“满足过其他人的愿望还要因此被厌恶?实在是欺人太甚。”沈怆诗能理解其中的落差缘由,但实在不能接受,不自觉攥紧剑柄。
军师被面具覆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平淡地应道:“妖皇将妖族承受的所有苦难都归咎于洪荒的考验,他们厌恶是应该的。”
“那妖皇就留不得了。”沈怆诗冷着脸,心里又给墨清渊记上一条。
什么好处都让他占了,恶名却全都丢给其他人,世上哪有这种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