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亲临,禁卫军散至两侧,对着他行礼,”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裴泽冲着宋翎呼喊,“陛下,这贱民不尊圣旨,挑衅朝廷官员,理当惩戒,以儆效尤!”
宋翎大步快走至围着二人的人墙,对着裴泽斥道:“让你搜查兵符,不是让你来抄家的!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将裴泽怼得不敢言语,才看向南舒,“阿舒,我替他向你道歉。他毕竟是世家子弟,你现在不好得罪他们,你把他放出来,我做你的人质。”
南舒冷冷地看着他,“你来做我的人质?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我不知。”宋翎垂下眼睫,“母后不想给你留活路,但我希望你能给她留一条活路。”
南舒冰冷的视线审视着眼前这个相伴数年的伙伴,最终,他转过身去,密不透风的人墙洞开了缝隙,像南舒看似冰冷毫无缺口的外表,一些柔软请求,总能让他生出同情。
浑身瘫软的裴泽被扔了出来,裴泽跪在地上向宋翎请罪,“陛下怎能为臣以身涉险,陛下!”宋翎听不行他的嚎叫,让禁卫军把人架了出去。
裴泽哭丧着脸软到在地上,“这可如何是好!”
直到傍晚,血红的夕阳染了半边天,庄园里的对峙都未停歇。宋翎既没有叫人去皇宫通知太后,也没有任何消息传给裴泽。裴泽等得心慌意乱。
“统领,喝口水吧。”一个禁卫军捧着一壶水递给裴泽。
南舒那毒实在厉害,一个时辰他连一成功力都恢复不了。
他一把挥开,“水!水!水!”
“一群饭桶,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吃喝!”
洒落的水在地面上,不一会就干涸,遗留的深色痕迹仿佛一道闪电,令裴泽思维清晰起来。
他记起来南舒身边那个武功高强的侍卫来,然而这次却没有见到那个与南舒形影不离的侍卫。那个人去哪了?
裴泽扯住身旁的人问:“你们搜查了多少了?”
禁卫军答:“基本上搜查完了。”
裴泽问:“庄园里人多吗?”
禁卫军一愣,“人不多,似乎都集中在明舒那里了。”
裴泽沉着脸,“对,是这样。他们早跑了。”
“啊?”
“明舒从太子府离开时带走的人绝不只有这么点,剩下的人呢?”
“莫非是有人提前泄露了消息?”
裴泽点了点头,伸手进胸前摸索出一张图纸。那是太后给他的庄园地图,标明了庄园里所有的密道。
裴泽道:“即使泄漏了消息他们也不可能跑这么快,一定是从密道走了。”他看向地图,片刻后,咬着牙将地图扔了出去。他没力气,图纸轻飘飘地落在刚刚洒下水的地方。
可恶!那地图上有四条密道,叫他怎么找!
裴泽愤怒地盯着地图,目光扫到一旁翻倒的水壶,忽得计上心头。
另一边,北炎抱着小禾跟在宁莺身后,从阴暗低矮的密道里出来,一片绿色的山林让眼前豁然开朗。
“快走!这里距离庄园并不远。”宁莺道:“主子嘱咐过,这座皇庄是皇家的财产,里面的密道太后和皇帝虽然一时想不起来,但是找到图纸立刻就能搜查出这些密道,我们赶紧走,朝着龙鸣山走,主子在那里布置过藏身之所,一时不会被人找到。”
北炎的脚步仿佛黏在原地,怎么也动不了。
宁莺回头看他,有些着急,劝道:“快走吧,小主子还需要你照顾。”她叹了口气,神色一变,坚毅道:“我相信主子一定不会有事。”
北炎一怔,他知道,他知道南舒没有表面上那样温和无害,可他就是放心不下。低头看着怀里睁着乌溜溜眼睛的小禾,酸涩涌上心头。
他朝着庄园看去,心中道:阿舒,等我把小禾送到安全的地方,救立刻赶回来。
一行人紧赶慢赶,朝着龙鸣山走去。一路上,北炎忍不住频频回头,直到夜幕快要降临,在暗淡的天光下,忽然,从庄园的方向飘起浓浓黑烟,以北炎的目力,还能看到刺眼的火光在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