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清风楼的门,如意便甩开他,独自上了马车。
华威是骑马过来的,但是想了想,还是跟着她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回府。
马车轰隆启动,穿梭在嘈杂的人流中,华威说道:“刚才说的话,不要跟任何人讲,回去也不许跟父亲说。”
华瑶当然知道那些是大逆之言不能对外讲,可心里属实咽不下这口气,说道:“哥,我想嫁给晋王世子。”
华威原以为她说的是气话,这会看她认真起来,说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就是看重爹爹手里的兵权,想怂恿咱们家谋反,根本不喜欢你。”
“他不喜欢我,难道我喜欢他吗?”华瑶委屈道,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擦了眼泪又说:“他想当皇帝,我想当皇后,我跟他在一起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你还真想谋反?”华威诧异。
华瑶不敢看他,又说:“皇上和咱们家有血海深仇,那个贱人那么讨厌我们,爹爹要是不在了,我们怎么办?你就没为自己想过吗?”
华威看着她,一时回答不上来,他怎么没想过,父亲当年是怎么对废太子和东宫家眷的,他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皇帝当真不会计较?他反正不信,只不过是顾忌父亲罢了,父亲要是不在了,皇帝指不定怎么对华家呢,还有许灵攸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眼下任职巡防军统领,本想妹妹进了宫,有她帮衬以后能顺利接下父亲手中的权利,这样就没人敢动他们了,哪曾想被许灵攸给搅黄了,别说华瑶想弄死她,他也想!
华瑶说:“爹爹偏心,一心维护那个贱人,才不会管我们以后的死活,阿娘出身寒微,咱们两个又没有舅家倚仗,不替自己打算,谁还会替咱们打算?”
“可兵权在爹爹手上,爹爹不想谋反,谁也奈何不了他!”华威说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以他们现在的实力,造反的话胜算很大,可问题就在他爹这里,他从没想过造反。
华瑶想到那个父亲心里便委屈,父亲越偏心,她便越恨许灵攸,恨不能立刻就将她处以骨罪之刑,千刀万剐。
华威看她不说话心知她也没办法,他也不再言语,造反事关重大,他们两个是劝不动他爹的,只要他爹不想反,她和秦桓就没有成亲的必要,皇帝也不会允许他们两家结亲。
……
春日融融,晌午的暖阳斜照,北宸殿上的琉璃瓦上斑斓生辉。
北宸殿的中庭内,两道青黑的身影纵横交错,大刀横扫,长剑轻舞,潋滟金光交织出一幅精彩画卷。
伴随着哐当一向,大刀被长剑击落,青衫的战晖败下阵来,后退几步退出赛场。
“最近武艺退步了,怎么,禁军里事情太多,忙得没空练武?”一身玄色劲装的秦恒收了长剑道。
战晖作揖道:“是皇上武艺高强,臣实难匹敌。”
秦恒将长剑递给高广福,顺手接过巾帕擦汗,说道:“禁军事情多,我知道你忙,可再忙也不能忽略了自己,武功还是要多练才能精进。”
战晖接过宫女递来的巾帕道:“是臣疏忽了,臣回去一定勤加练习。”
秦恒擦完汗,将帕子还给高广福,示意旁人都退下,领着他在院子里走动。
“昨儿个朕去给太后请安,提及旧事,太后有意把玉奴许配给你。”
“啊?”战晖十分意外。
秦恒看着他笑笑:“你和玉奴早就相识,玉奴也喜欢你,太后想撮合你们,让朕来问问你的看法,你若愿意朕便做主给你们赐婚。”
战晖有些犹豫,说道:“皇上若是赐婚,我自当遵从,可如果要问我的意思,我没想过要娶她。”
秦恒微微蹙眉:“为什么?”
“我想娶个官家小姐。”
“看上哪家姑娘了?”
“没有,还没来得及。”
“觉得玉奴出身不好,配不上你?”
战晖有些委屈:“不是,官家小姐知书识礼,温婉贤惠,她太凶了!”
秦恒:……
战晖看他不太高兴,又心虚道:“太后如果执意赐婚,我也是可以娶的。”
“你是这样想的就别耽误人家姑娘了,朕去跟太后说。”
秦恒不想逼他,又说:“禁军根基深厚,要拿准吃透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慢慢来吧,你先挑一支信得过的禁军出来保护太后,盘查一下各部和华家的关系,这些日子我们要重点提防华琛的动向。”
战晖如释重负,忙作揖道:“是,臣回去就安排。”
秦恒挥手让他退下,转身进入内寝,换了侍从来沐浴更衣。
沐浴结束,秦恒换了一身明黄锦袍前去慈宁殿,值守的太监说太后在御花园赏春,他便又去了御花园,将战晖的意思同如意说了。
如意正在花园放风筝,听了却是笑:“这才当上禁军统领,这么快就看不上玉奴了?”
秦恒说:“看不上不至于,可能有点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