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某年夏,李饼、邱庆之17岁
梅雨时节,细雨纷纷,李饼趴在窗前,看着外面不停歇的丝雨,好看的眉头皱了皱,自语道“这雨要下到几时啊...”回应他的只有淅沥的雨声,和在树间躲雨的鸟儿们的鸣叫。
前几日开始下雨时,李饼还搬了案置于廊下,拉着邱庆之吟诗作赋、谈古论今、欣赏美景、风雅至极,结果过了旬余,这雨丝毫未有止势,他的兴致便被这连绵的雨丝冲击的干净。
邱庆之早起去练武时,他睡不着便非要跟着去,邱庆之无奈只能带着他到了平日天气不好时才用到的习武房。李府厢房众多,这处也是李稷当初搬进府时,特意准备供李饼在此锻炼,强身健体的,只是李饼体弱只能打些舒筋通脉之拳法或是一些延年益寿之剑法,平日若天气晴好便完全用不到此地,且他练习的又少,是以现在几乎都是邱庆之在用。
屋内就一空地,空无一物,邱庆之给他搬了矮榻让他坐着,室内空间还是太过狭小,邱庆之怕剑气伤到李饼,今日便只练习拳法。
李饼起初看的还津津有味,时不时还鼓掌叫好,约莫一时辰后,便开始打起了盹,邱庆之见他昏昏欲睡都快倒到地上了,忙一个箭步冲上去接住了他即将摔倒的身子,瞧他这样子显然是没睡好,邱庆之抱了他回了卧房,放到榻上盖好被子,刚转身欲走,却又被扯住了袖子。
榻上之人微睁着惺忪睡眼道“你陪着我...”邱庆之无奈只得转身躺下,陪他一起睡。
自那日他以嘴渡药喂他后,李饼便格外得粘着他,还时不时喜欢撒娇,对于这样的转变,邱庆之是很欣喜的,只是有时候自己有事要做,没有太多时间陪他。胡乱想着,他侧头看了一眼已经睡熟的人,轻轻起身,将薄裘给他盖好,便继续去习武房练武了。
李饼百无聊赖地趴在窗上,就在他准备去案前看看卷宗打发时间时,他看到了在檐廊尽头的垂花门中出现的那道熟悉身影,他撑着素色油纸伞,身姿欣长挺拔,腰线优雅流畅,绵延如丝的雨幕给了他一种朦胧的美感,李饼盯着他缓缓走来,少年的眉眼逐渐清晰,好一个丰神俊朗,眉宇清扬的翩翩少年郎,李饼的眼神似是黏在他身上,脸上露出娇痴的笑。
邱庆之走到窗前,看着他一脸痴样,忍不住笑了一声,李饼回神,羞红了脸,跌坐回屋内。他揉了揉发红的双颊,刚欲起身就听外面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
“郎君这是见了何等美景,竟痴成这样。”
李饼一阵羞恼,想着自己的窘样都被他看了去,他躲在屋内未敢答话。
邱庆之将伞收了立在檐下,又去自己卧房换了套干净衣衫鞋袜,才来到李饼屋内。看到少年还坐在地上,他拉了他起来,整理了下他的衣物道“阴雨绵绵的,坐地上担心凉着。”李饼闻着少年身上干净清新的味道,听着他的关切,心如小鹿乱撞,他已记不清何时,眼前的少年闯入他的心扉,自此在他的心田生根发芽,少年的一切牵动着他的喜怒哀乐,他望着他突然喊了声“邱庆之...”
“嗯?”少年闻言,黑眸望来。
“哦...没事...”
他压下了心中想说的话“吾心悦君。”
邱庆之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已是猜到他想说什么了,他拉着他在席上坐下,唇角扬起清浅的笑,望着他目光柔和深远,轻轻开口道“我会一直陪着你。”他的嗓音低沉悦耳,语气坚定的让人心安。
李饼仰起头看他“嗯!”对他露出甜甜的笑。时光恍若静止,连屋外的雨都似乎停滞了,此间只剩下两人相互交织的眼神,和那心意相通的共鸣,牵动着两颗心紧紧相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