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呈江把积分卡收进储物戒环,双手揣兜里走向后台。
她的身份牌在这寄存了应该有一个月了,想必约战的人不在少数,今天就一次性把它们都清理完吧。
“……”
“好的,您稍等。”
明确褚呈江的目的之后,一名正在后台工作的青年立即在桌上厚厚一沓的排战表里翻找起来,手中残影飞舞,直到翻到了最底下那张表,才长舒一口气,微笑道。
“大人,一场都没有呢。”
“啊?”
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褚呈江瞬间摊倒在椅子上,睁着大眼睛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仿佛死不瞑目。
“怎么会一场都没有?”她不甘心的追问道。
只见青年认真的解释起来,“因为距离您上次来这已经是三十一天前,身份牌也迟迟没有人来领走,便有人散布出流言说您已经陨落了。”
“但身为官方的我们自然不会相信这没有根据的小道消息。不过,为了不让您落得不战而逃的坏名声,所以我们就自作主张把那些找您约战的都安排给了别人。”
褚呈江也点点头表示理解,她站起身,看着那一叠排战表若有所思。
那名青年连忙迎上前,殷勤道,“大人,这些都是近半个月的比斗,您如果想观战的话,我们这边是可以给您提供VIP看台的。”
少年人眯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跟个狐狸一样狡猾,“我不看,你帮我个小忙就好。”
“好的,您说。”
“每场战斗十个人,你从里面单独拎一个出来,被拎出来的人,全部分成以九个为一组的。”
“嗯,也就是把所有的比赛都分成九个人一组,那敢问这多出来的一个空缺要怎么办?”
褚呈江指指自己,“全填我的牌号。”
青年一惊,顿时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连连低声道,“这可使不得啊大人,不合规矩,而且我没这么大权利,我就是一个打工的。”
可怜兮兮的模样属实是让人不忍心为难他。
叹了口气,褚呈江瘫回椅子上,慢条斯理地从口袋摸出一张银白色的卡片,拍到桌上,“拿去,想划多少钱就划多少,没别的,小爷就是有钱。”
“这……恐怕不好吧。”
嘴上推辞着,青年用身体挡住门外视线,随即飞快的将卡给握进了手里,一本正经道,“黑煞大人,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还请您稍等片刻。”
这张卡正是之前叶泠泠给她的无限额度通行卡,没想到在这派上用场了。
还是女朋友给的东西好使啊。
第一次体验当大款的褚呈江屁股都没坐热,茶也没喝成,眼前就多出了几张新的排战表。
青年把那张划了不知多少金额的通行卡还了回去,指着表细致的讲解起来,“大人请看,我们目前只能联系到一百九十人,所以给您安排了二十一场比赛,这第一场在二十分钟之后。”
“由于您的实力强大,为了帮您节省时间,就把您的中场休息改成了每五场一次,一次两个时辰,期间还会有补充体力和魂力的饭菜或丹药提供。”
“中场休息的时候您也可以选择去泡温泉或者蒸桑拿,我们会派最好的服务人员给您按摩和护理。”
“当然,您也可以选择看专人献舞,听曲唱歌喝花酒什么的,反正只要是您想得到的放松方式我们这都有。”
“咳,不好意思扯远了。最后根据您之前的比赛来看,我们预测您把所有比赛打完大概用时十五天,您看这样的安排行吗?会不会太着急了?”
哇塞,这就是大款享受的待遇吗?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褚呈江心中感叹一番,但这些东西显然不是她需要的,所以便全部拒绝掉了,她指着纸上一处,道,“这个中场休息时间改一下,每十场一次,一次半个时辰吧。”
“您确定?”
“嗯,我赶时间。”
听褚呈江这么说,青年也不在询问,拿了笔在表上涂涂改改完,又让她过目检查了一遍,便拿着身份牌在一块荧光石上录入信息。
不一会,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指着墙上特制的磁石钟提醒道,“大人,第一场时间到了,您快上场吧,我这边都搞定了。”
褚呈江点点头,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下,转身从后台的地下通道进入了地狱杀戮场的战斗台之中。
她刚离开不过三息。
青年脸上恭敬的神情顿时就变了,拿起腰间的玉牌传音道,“星姐,她上场了,这人有些自大,搞不好会失利,我们要不要在暗中做点手脚。”
对面的女孩嘴里发出尖锐厉笑,语气笃定,“这般劳神费力作甚,她不会输的。你的任务是把黑煞的战绩卡到第九十九胜,其余的你别管,人手不够就找姜成要。”
“对了,千万别让血老虎的人发现,她的排名给我藏好了,这一环很重要!若是毁了主人的大计,你就等着被剁成碎块拉到我的园圃当养料吧!”
说罢,那玉牌便碎成了渣。
青年的脸上霎时像纸一样白,身子颤抖着,好一会才平稳下来,咽着唾沫传讯给姜成。
……
地面还是那么潮湿腥臭,冲洗不干净的血肉经过长年累月的堆积已经与地面融为一体。
脚踩上去,一步一个血印。
身后入口的阀门关起,少年人不慌不忙的走到了战斗台最中央,将自己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面。
对于地狱杀戮场排名第五,四十三连胜的黑煞,大家的刻板印象就是绷带脸,狐狸眼,无名黑气,以及战斗时无比残忍的手段。
没了那绷带在脸上,众人好像都没认出来,只是看着那张清俊又年青的面孔,心底都莫名涌起了些陌生的熟悉感,相继交头接耳。
“这人好眼熟啊。”
“我也感觉在哪见过她。”
“管她呢,来来来开盘了,今日海胥一赔十。”某个在看台上坐庄的油头小哥拉开了赌局。
周边的人见状纷纷拿出积分卡递过去,期盼自己大发横财。
“我赌她第一个被海胥砍成渣!”
“哈哈,我下四十注,赌海胥赢。”
“我二十!”
看台上躁动地声音一点不漏的传进褚呈江耳朵里,她一拍脑袋,心道自己居然忘记下注了,不过这个海胥又是谁?
搜索着脑中记忆,就在这思索的瞬间,她就被人盯上了。
比赛早已开始,表面人畜无害的褚呈江,对这些身上至少几百条人命的凶恶之徒来说无疑是送上门的肥羊。
“喂!那边的,居然敢在杀戮场走神,我看你是找死!”
说话之人是一名胡须色黑、满身粗肉的虬髯大汉,只见他大吼大叫着挥舞手中寒光凛凛的斩.马刀朝褚呈江杀了过来。
战斗如雷霆般爆发,刀刃划破空气发出锐利声响,两人一闪一劈,衣衫纷飞,褚呈江脚下不停旋转躲避,脸上轻松的表情就像是在把对手当猴耍。
经历过那么多生死战斗,对上这种看似凶猛的进攻也不过是小孩玩闹罢了,她当即抬脚一踢,正中大汉碗口粗的手腕,要知道,这力道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只见那柄细长的斩.马刀瞬间从他手中飞了出去,虬髯大汉气得整张脸通红,想去拾起兵器,却被少年人拦身挡住,他顿时恼怒无比,扬起自己沙袋般大的拳头砸过去。
轰地一下,充满了力量的双拳对碰,空气里雷鸣炸响,就像是两块坚硬无比的石头砸在了一起!
但明显褚呈江的力道更胜一筹,大汉受了这一击之后脸色巨变,因为他发现自己整个右臂的骨头竟然被一股极其霸道的力量给全部击碎了。
碎裂的骨头刺穿皮肤,血淋淋的淌了半身,虬髯大汉痛苦地托起自己的胳膊,看着不断靠近的褚呈江,只能连连往后退,直到被逼进黑暗里,他终于忍不住双腿发软摔在地上。
抬起头,望着那萦绕在少年人身上的黑气,大汉才如梦初醒般忆起那个恶魔的名字,他脸上惊恐万分,大叫起来,“你!你是黑!黑煞!啊——!”
只见褚呈江一掌毫不犹豫的落下,粉白的脑浆四溅,大汉撕心裂肺的哀嚎响彻了整个场馆!
那一刻,所有人都仿佛感同身受似的捂住了自己狂跳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