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目光在镜中交汇,江凌扬起轻笑。
眼看着男人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桌上的金梳,江凌也坐的端正,面上难掩欣喜。可是,等到江暮吟的手触碰到江凌的头发,她瞬间就后悔了。
“舅舅!疼,你轻一点点!”尽管江凌已经压制了自己声音的分贝,但是她的哀嚎声依旧传遍整个二楼。
“阿凌,乖乖的不要乱动,不然会更疼。”
“舅舅!”这一声呼喊隐约带了哭腔。
江暮吟虽然平日里多数时候是谈生意,但是有些生意得拿枪弄刀的,他的手劲是大了点。
负责打扫卫生的侍从,看见这对舅甥把梳妆台搞的乱七八糟的,实在是忍俊不禁。
江凌捂着自己的头发,口中不断发出痛乎,江暮吟则是满脸无奈的咬着梳子,双手盘弄着江凌的头发,不停的用U型夹固定发型,还要制住人儿不能乱动,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
终于,鸡飞蛋打之前,盘好了头发,插上了那支竹簪。虽然样式简单了些,好歹也是江暮吟第一次给她弄头发,很难得了。就是过程中,头皮受了点苦而已。她现在根本就不敢碰自己的头发,一碰就疼。
江暮吟察觉到江凌的不对劲,他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皱了皱眉,“还疼吗?”
他说的这句话有歧义,江凌的面上一红随即移开了视线,两人一同上了车。
离展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傅诗韵挽着自己父亲傅奕的胳膊,入座二楼的贵宾包厢。他们面前有着一面巨大落地玻璃,供贵客观赏舞台,玻璃四周装着保护措施。
傅奕低声轻咳了下,“璟瑄那孩子到底闯了什么祸,这么就和江家结梁子了。”
“您提他做什么?”傅诗韵微瞥眉头,替父亲拍了拍背,语气有些不悦,“他自己闯的祸,自己承担后果。那是江氏国际集团,我们傅家没有那么大本事,能够撼动人家半分。”
傅奕睇了自己女儿一眼,“十多年了,你还是不愿意见他吗?”他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道,“我的年纪大了,掌不了几年权。你又是个女孩子,在这个圈子里始终是太吃亏了。璟瑄那孩子不错,好好培养,能帮衬你。”
傅诗韵撸了撸耳边的碎发,就这样静默着不说话,盯着台上的盆饰,俨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傅奕见她油盐不进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拿她无可奈何,“还有江家那丫头,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当时,她的手心在流血,我借为她上药的借口仔细一看,手腕处的确有着朱砂痣,我绝对不会看错。”
傅奕叹了口气,看着傅诗韵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轻拍了下她的手。
提到江凌,傅诗韵的眉眼才舒缓几分,“父亲,您不必再提。我知道,那些事情,始终是我们傅家有所亏欠。”
江暮吟与江暮辰并肩而行,落坐属于江家的席位。而江凌则是留在后台,准备上台走秀。
不过多时,贵宾席的受邀人员已经全部就坐,观众区更是座无虚席。随着舞台音乐的响起,各色光束映照台上。
一场视觉盛宴正式拉起帷幕。
对于江凌来说,上台前的每一秒都是煎熬。焦急万分的等待过后,江凌终于听到自己的作品名字,她从来都不畏惧镜头,就这样迎着各种夺目的灯光走上T台。
江凌的服装设计让人眼前一亮,虽然说模特步根本算不上专业,但展会的重心总归还是在服装上面,倘若抛开之前的网络舆论不谈,那应该会是出彩的。
全部作品由模特走完T台后,就是每位设计师身份的揭晓。当主持人念出她名字的那一刻,在观众席间掀起一片惊涛骇浪。之后就是掌声也掩盖不住的议论,而她早便就习以为常,面色如常地上台朝观众席鞠了一躬,也算是做一个简单的告别。
剩下的时间就交由贵宾席来评判。
然而,评定的时间并不久,主持人将一位身着新中式衣裙的东方模特请上台,拿着话题扬声道,“本次维纳斯展会头筹获奖作品是——新中式礼裙《月下印荷》设计者,雾瑶。”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现场一片寂静,众人的目光都投向那件礼裙,却只有江凌看出了端倪,模特身上的礼裙和和她的那一件很相似。配色是同一色系,都是淡粉色,同样用NAC线勾勒出莲花元素。恐怕唯一能够区分的就是图案与刺绣手法的区别。
因为自己的装束,已经吸引了许多目光,而旁人议论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如同煮沸的一锅滚水,随时都会溢出。
终于,负责人念了三遍获胜者的名字的时候,那位雾瑶走上T台,并没有接过金杯,而是说了几句话,引起一片哗然。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突发情况,震惊的无以加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