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山顺着她所指看去,“嗯,是很亮。”
温阮又指向另一处,“那颗星星是粉色的。”
令山又顺着她所指看去,“嗯,是粉色的。”
温阮就这样一处一处地指,令山便一处一处地看。
看了许久,温阮忽然没有动静。
令山奇怪地看过去,月光下,娇媚动人的脸朦朦胧胧却近在咫尺。令山心头一紧,吞咽着喉咙,握着放在膝上的手。
温阮在夜色中,凝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我说了这么多无聊的话,你会不会觉得心烦?”
令山毫不犹豫,肯定回应:“不会。”
温阮却不肯轻信,娇气地扭回头,躺倒在草堆上,望着夜空,“你根本没有认真听我说话,你只会敷衍我,一直一直地敷衍我……”
她这话对着令山说的,也是对着苏岺辛说的。
令山摇头,爬起身,跪在草堆上,倾身朝向她,着急地解释:“我没有敷衍,我记着,夫人说,那一颗星很亮,那一颗星是粉色的,那一颗……那一颗……”
他将温阮刚刚说的话都复述一遍,说完后,扭回头,看着温阮。
月光下,他真诚的眼眸有亮光,比星星还亮。
温阮感到一阵诧异,心中渐渐生出一丝感动。
想到先前在崖边,他是那样的固执。
温阮:“你是不是不怕死?让你松手你不松。”
令山:“我是夫人的侍卫,职责就是保护夫人。”
温阮撑起身,看着他,“如今,在我心里,你已不是普通的侍卫。”
令山闻言,屏住呼吸,心口砰砰直跳,浑身都燥热起来。
温阮握住他的手,紧紧地握着,“从今往后,咱们就是同生死、共患难的朋友,要一起找出真凶!”
令山松一口气,又有些失望,点了点头。
温阮笑着看着他,在她心里,他当然不仅仅只是朋友,可她知道他一向守规矩,若是知晓她存着别的心思,只怕是要吓得躲起来,她便连逗一逗他的机会也没有了。
一夜很快过去,温阮与令山互相搀扶着寻着出山的路,烈日当头,温阮见令山有些撑不住,便说累了,停下来歇脚,抬头瞧见峭壁上开着一朵漂亮的小粉花,笑着说:“真好看。”
令山想去摘来给她。
温阮看一眼他浑身是伤的模样,摇了摇头,“先回长云堡要紧。”
两人互相搀扶着继续往前走,令山回头望一眼那花,默默地将它的样子记在心上。
不知走了多久,温阮听着远处有些动静,定下脚步一看,是苏辛亲自带着人来找她。
令山自觉松开搀扶着她的手,垂下眸,恭敬地退到一旁。
苏辛走到近前,扶住她的肩,紧张地上下打量。
令山跪地请罪:“是属下没能保护好夫人。”
苏辛横他一眼,然后一把抱起温阮,冷着脸地离去。
回到长云堡,大夫为温阮查看伤势后,说没什么大碍,苏辛才松一口气,等大夫走后,关起门来,审视着温阮:“你与令山是什么关系?”
温阮闭上眼,仰躺着,并不回应他的话。
苏辛冷着脸,转身要走,不经意瞧见妆台上的穗子,拿到手中,转眸看向温阮,心头的火气稍减,妻子还肯给他打穗子,想必是有与他重归于好的心。
“打好了,为何不送去神兵房给我?”他问。
温阮睁开眼,瞧见他手里拿着穗子,拧着眉头起身,缓缓走到他面前,冷淡地看着他,“放下。”
苏辛眯起眼,脸色沉下去,将穗子放回妆台上,看了温阮一阵,咬着牙、忍着气,转身而去。
*
为了破除长云堡中夫人跟侍卫私奔的谣言,苏辛命元大当众夸奖令山护卫有功,救了温阮,他决定留在长云堡护着温阮,又放不下那把贺立群藏起来的宝剑,便让令山前去替他寻剑。
可惜,令山去晚一步,宝剑已被人抢走。
苏辛阴沉着脸,冷声问:“是谁?”
元大:“隐月山庄的魏庄主。”
说着,他呈上一封信,是魏承松命人送来的。
苏辛打开信一看,眯起眼眸,眸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
信中,魏承松炫耀着他得到的宝剑,并说,今日得到的是宝剑,明日便要得到长云堡的堡主夫人。
温阮在庭院里赏花。
一封信被藏在令山枕下。
令山回到寝室,瞧见枕下的信,信上沾着的小纸条写着,务必密送给堡主夫人,不可令第二个人知晓。令山心头一紧,将信藏进怀中,四下探看,不见有人才走到前边的庭院。见着温阮的身影,他走过去,掏出信来。
就在这时,苏辛冷着脸带着人来,隔开他与温阮,一把夺走他手中的信。
温阮一惊,皱眉看着这一切的变故,还没反应过来,苏辛已将信看完,生气地扔在她身上。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