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这么好了。”
宁康郡主扶住天阙簪得满满的脑袋,双手捧着让天阙向后靠在她身前。福寿郡主当当当地搬出一面铜镜,乐滋滋放到天阙面前。
所有的珠花、所有金光灿灿的钗簪、所有累累的宝石珍珠塑造成华丽至极的冠冕,把一身靓丽的衣物衬托为盛装。那点苍白的肌肤、清寡的情绪、呆板的神色也在此刻化为靡颜腻肌、清冷孤高和冶丽漂亮。
如一朵红与白的龙火珠山茶。
“漂亮吗?”
福寿郡主兴奋地问。
“真的是好漂亮的大冠。”
“十二花神冠也没有这个漂亮吧?”
宁康郡主闭眼吹:“那可不,这可是我和姐姐扎的冠。”
天阙捧着脑袋不敢动,生怕摔坏满脑袋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可是……
“好沉。”
福寿宁康二位郡主:“好吧好吧。”
看来,除了她们两个,注定是无人欣赏。
福寿宁康又一点一点,在侍女们轻手轻脚的帮助下把满头秀华一一拆下。“我长大以后,定要娶一个和天阙哥哥差不多漂亮的男人。”
福寿郡主托着下巴,认真决定。
宁康郡主则沉稳地嫌弃姐姐胆子太小:“那我多娶几个。”
被谈论的天阙哥哥听不懂的样子,他抓了抓自己脑袋上的发团。
“松了。”
“没事儿,再扎便是。”福寿郡主摆摆手,侍女们上前,托盘里摆出一排精致清新,适合少年人的发冠。“天阙哥哥一个,与你同屋那人一个。”
正好二二平分,成双成对。
天阙低头,让两个打扮欲望没有减退的女孩给他梳发。枯黄干扁的头发滋润了些,至少不会一梳头便团成结,死死缠成堆。
“出去?”
福寿郡主拒绝了天阙的提议。“我们不能出门,现在越阳很多人恨我们娘亲,我们出门恐怕会累着你被围追堵截、当街刺杀。”
天阙小小声哇了一声。
福寿郡主:“你觉得很酷?嘿,我也是。”
一旁看着的宁康郡主:……其实她不太能看得懂为什么他们俩可以沟通自如。
明明里。阿姊只比自己多认识天阙公子一二刻钟。
福寿郡主继续哔哔:“可我娘不管酷不酷,她下过死命令,除非她带我们出门,否则真的别想。”
“……”
天阙公子脸色好像没怎么变化。
福寿郡主:“好啦别失落了,走我们去吃酥鸡!”
啊,眼睛亮了。
宁康郡主跟在两个人身后,悄悄·但不怎么遮掩·认真打量着观察。
真神奇啊。
娘亲希望她学习这位天阙公子什么呢?
莫不是这种泰山崩于前,面上也不太会改色的“冷静”吗?
可这一位是先天的吧?学的话……从哪里入手呢?
“你在想什么呢?”福寿郡主突然猛地拍了一下宁康郡主的肩膀。
沉入自己思绪的宁康郡主脸色一变,疼得嘶了一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她回了阿姊,揉了揉肩膀。
余光瞄了下天阙,发现他面上的情绪仍平静冷淡。
宁康郡主放下了手,收了收脸上情绪。
福寿郡主疑惑,她又拍了拍天阙,力气差不多地大。“你说我妹嘀咕啥啊。”
天阙回敬了福寿一个拍拍,回答:“酥鸡!”
福寿郡主失笑:“马上就可以吃到了!”
三个人从高到低的排列着,依次是天阙、福寿、宁康。宁康不再回头去看天阙的神色,指不定母亲并没有想让她学习什么。
只是她下意识这样认为。
毕竟母亲常常这样扔人过来到宁康身边,让她观察这些人,观察出了什么优点可以学一学。
这个人或许真的只是玩伴。
不知什么时候福寿跑到了最边上,天阙反而到了宁康的身边。他垂下手,塞给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女孩又一个“虫子”,抬手捏了捏小女孩儿脑袋上的双丫髻。
一个捏了一下。
头发扎得有点紧,手感微硬,但软软的,光滑、柔顺,很好摸。
宁康茫然看天阙。
她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