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梓玉,我看你是进水里脑子被泡坏了。”
沈梓玉根本不在怕的,此时抬眼直视沈纬庭满是怒火的目光:“哦?兄长既然知道我落水,却从未去春和居看望过我。我为何要同你这样的人行礼?”
沈纬庭被气笑了,要不是这大街上公然闹大不太好,他会让侍卫给面前不知分寸的人一些教训。
他嗤笑一声:“你说我?那你一母同出的兄长可有看望你?”
沈梓玉挑眉,这是在挑拨离间?可惜,要是她没有开挂的话,还真被唬住了。
她故作讶异地捂嘴:“我兄长腿有疾,哥哥居然是连这都忘记了?要不请家里的医者抓一些药补补吧?或者在脑上扎点针灸什么的,我实在是担心啊。”
沈纬庭反应过来,这是在嘲讽他脑子有问题,他从来没被这样对待过,此时大怒:“沈!梓!玉!”
沈梓玉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沈纬庭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回去之后……”
他恶狠狠瞪了一眼,踹了旁边侍卫几脚撒气,“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
“呵,我们走!”
苏伦泽饶有兴趣地看了一场戏,他心情不错,此时往沈梓玉那边瞥,沈梓玉朝他扬起笑容。
苏伦泽一愣,也笑,眨了下眼睛,便回身跟着四皇子走了。
他走之前心想,这位五公主似乎和传闻中很不一样。
那刚刚交谈的奴隶贩子现在才敢吭声,他俯下身,姿态恭敬,怕触怒了眼前的贵人:”姑娘,您还要这奴隶吗?”
沈梓玉使眼色,车夫意会,上前给钱。
她打开笼子,放那人出来,可是那男子依旧安安静静,没有要走的意思。
喜欢见状说:“仙女姐姐,不如就要我吧,我很能干的,还比他听话!”
喜欢从小就和母亲流浪,她没有接受过教育,食物都是和其他乞丐抢的。
在她的认知里,如果多一个人回去,那么她的那份稀米汤又会少一点点,可她真的好饿啊。
即便她觉得眼前这个人应该会同意给她加稀米汤,但出于私心,还是不想和别人分享。
沈梓玉摸了摸喜欢的头,没有搭话,而是继续看向笼子里的男子,希望他能自己走出来。
时间过了很久,那男子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像被刀割了般,沙哑地不像话:“你……为何买我?”
沈梓玉蹙眉,第一时间看向奴隶贩子:“你几天没给他喝水了?”
那奴隶贩子立刻跪下求饶:“冤枉啊,大人。是这小子自己不愿意喝的,不关我的事啊。”
沈梓玉叹息,接过旁边的水,里面许多污垢,看起来不像是人能喝的。
“把你喝的水拿出来。”
“是是是,大人。”
沈梓玉将干净的水递到男人嘴边,笑道:“喝点吧,活下去才能有希望,不是吗?”
希望,坐在地上的奴隶细细咀嚼这个陌生的词。
他已是心存死志,这些天那奴隶贩子强行掰开他的嘴,给他灌泔水一样的东西,他如今已经是苟延残喘,能被亲身父亲轻易抛弃的人,怎么会有活着的希望。
可是眼前的少女太过耀眼,他拒绝不了,鬼使神差的,他喝下了那水。
干净的,清甜的。
等他全都乖乖喝完之后,沈梓玉蹲在地上,将头枕在胳膊上,仰视他:“你有名字吗?”
男人微微摇头,沈梓玉却觉得以他给人的感觉,也不像是平民出身。
不过,一个能臣流落到此,背后肯定有许多故事,不愿意提及名字情有可原。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那么从今往后,你就叫携玉。”
系统沉默片刻:“我还以为宿主你能有什么好名字呢,这断句真是只此一家。”
沈梓玉:“你闭嘴。”
携玉“嗯”了一声,终于从那矮小的牢笼中走出。沈梓玉很是高兴,虽然眼前人好感度只涨了5,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进步。
沈梓玉带着喜欢和携玉走完了整个奴隶市场,没有再收下其他人,直接打道回府。
车夫站在马车前提醒道:“殿下,他们恐怕……”
沈梓玉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不想让奴隶弄脏了车子,她沉声道:“那你是要他们走回去吗?”
车夫跪在地上:“属下不敢。”
沈梓玉又放缓了语气:“没事的,父皇那边怪罪下来,由我一人承担。”
车轮这才缓缓向前驶动。
沈梓玉撩开车窗,看向外边火红的天际,夕阳西下,街上贩卖东西的摊贩也没有收摊,为迎接夜市而准备着。
沈梓玉搭在窗沿上,双手托腮沉思,这次回宫估计有大麻烦了,她那四皇兄可不是心胸宽广的。
她抬手接住夕阳的光辉,笑了笑,反正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来招惹她。
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