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然亲口说的,他这不算撒谎。
“还有别的要交代吗?”
宁浔像小小怪下士向大大怪将军汇报那样,挺直了身板,“第二次遇到了所以就打个招呼,我们什么都没说你就来了。”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他没有碰到我。”
江向忱满意了,手背蹭了下嘴唇掩盖住想飞起的嘴角。
“不错,继续保持。”
*
宁浔回去后就发现,冯诗予总是用一种三分谴责四分不解五分欲言又止的表情看他。
宁浔追着不容忽视的视线回看她时,她又猛然把头扭向另一边。
宁浔:“......”
到底还说不说了。
凉水哗哗的冲着双手,洗洁精的水沫被冲洗干净。
忽然掌心一空,是另一双手闯了过来,还夺走了他的盘子。
那双手指节修长,指甲修剪的干净短圆,宁浔第一次注意到江向忱手掌心有一层薄茧。
“碍事,起一边去。”
宁浔无辜道:“这原本是我的位置。”
江向忱嘲笑他,“等你刷完,天都黑了。”
“......”宁浔从窗口看了眼刚升起的太阳,这也要抢吗?
不理解但尊重。
他落得一身轻松地退出厨房,再过一会儿他们六个人就要分道扬镳各回各家了。
大厅里空无一人,宁浔猜他们都回房间收拾行李去了。
他用纸擦了手,又在衣服上蹭了几下,无所事事地坐在椅子上。
头低得脖子酸痛,宁浔揉了揉后颈,转着圈晃脑袋,一抬头就看到一双盯着他的眼睛。
宁浔:“......”
被发现的冯诗予:“......”
宁浔歪头疑惑看向她。
冯诗予朝他眨了眨眼。
宁浔不解:“?”
“哎呀,”冯诗予泄气自语:“向忱哥哥怎么会喜欢这么笨的人!”
她别扭着劲儿从楼梯走下来,拿了干净的杯子接了杯水,走到宁浔面前,抿了抿唇,“你......”
说出一个字就卡壳了,自暴自弃地把手递出去,“你喝。”
“谢谢。”宁浔看着她迟疑的小动作,不再继续兜圈子,“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宁浔,你是不是在钓着向忱哥哥。”
两个人的声音恰好相撞,宁浔诧异地睁大了眼,“什么?”
冯诗予心虚地瞟了眼厨房方向,压低了声音,“我都看到了!那个人我在红毯上见过他,叫程昭然。”
她撇了撇嘴,一字一句道:“我听到他喊你叫‘哥’。”
谁知那双茶色的眸子里没有她想象中的慌乱或者惊讶,和它的主人一样平淡。
不可否认,认真审视宁浔这张脸确实清隽惑人,纤长的羽睫颤动几下,他抬起眼,瞳仁像沉云散去后的碧海蓝天般透亮。
冯诗予状似威胁般瞪他,等到的确是茫然的反问,“可是这和江向忱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脚踏两只船的关系!
竟然还不觉得这有错?!
冯诗予愤愤咬牙,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江向忱被宁浔拿捏的死死的了,这宁浔也太能钓了吧!
宁浔看着她坐立难安的姿态,体贴地拉了把椅子给她,“你要不也坐下歇会儿?”
冯诗予顿住,警惕着看他。
糖衣炮弹?
怪不得江向忱被哄的心甘情愿去刷碗。
冯诗予不领情,“你不怕我告诉向忱哥哥吗?你和程昭然的关系!”
宁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他纠结了一下,“我确实骗了江向忱。”
冯诗予眼一亮,果然!
只见他面色为难,开口道:“你告诉他也行,就是江向忱估计要生气了。”
“......”
冯诗予语塞,她的错?
她挣扎了一下险些被宁浔带偏的思想,“总之!你不能这样,程昭然和向忱哥哥你必须选一个,你更喜欢谁?”
“一定要做选择吗?”
不然?
冯诗予再次惊愕于他的厚脸皮,勉强稳住被宁浔击溃地摇摇欲坠的道德观。
宁浔妥协地叹口气,回答得没什么迟疑,“我觉得江向忱很好。”
冯诗予一时不知道是先为胡思乱想一晚上的自己松口气,还是为江向忱侥幸。
她还想说什么,余光瞥到了走过来的江向忱,少年个字很高,气质冷淡。
看到坐在一起的两人,目光最后落在宁浔身上,不满道:“你不去收拾东西,傻坐在这聊什么呢?”
宁浔木讷沉思,“在聊我是不是在钓你。”
一旁的冯诗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