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女士的冷脸瞬间被她的话逗笑。
像她的话有多好笑似的。
精英女士笑着摇了半天的头,才看回汪宁笛的眼睛:“你看我这样子适合翻墙吗?”
“说不准。”汪宁笛摸摸上唇,客观分析,认真回答,“这年头小偷也是会伪装的。”
精英女士保持笑容:“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我?”汪宁笛心想你谁啊跟我装这么熟你是我亲戚吗怎么跟过年台词一样,她随口敷衍,“我凑合吧。”
精英女士垂眸,点头:“嗯,好。”
好?好什么好?
汪宁笛好想说你到底是谁你能不能礼貌点离开我家。
她一堆话堵到嗓子眼。
她的本能又一次阻止了她。
汪宁笛的本能非常奇怪,本能既害怕看精英女士的眼睛,又不忍心把赶人的话倒出口。
汪宁笛呼口气,提出关键问题:“所以?你是谁啊?”
精英女士的笑容变得困惑,皱眉,打量目光把汪宁笛的脸扫了整整一圈。
汪宁笛积极引导:“名字?”
精英女士像被气到了,不知道气的点在哪儿,反正挺无语的样子对着旁边空气叹口气,才回答汪宁笛:“梁挽蜚。”
“梁挽蜚?”汪宁笛毫不避讳,直接把心声说出口,“你的名字是有点耳熟,但我应该不认识你。”
梁挽蜚冷眼:“你不认识我?”
汪宁笛无辜:“我该认识你吗?”
汪宁笛抿着唇,非常真心诚意地双手张开,对着梁挽蜚的身形比划了一下,说得比较委婉,“你看起来完全不像是鹿山市的人,看年纪也不像是我的大学同学,梁,挽,蜚,是吗?你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没认错。”梁挽蜚声音笃定,不高兴,“汪宁笛,你在装傻。”
汪宁笛哭笑不得:“我干嘛跟你装——”
“哎呀!梁小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汪明香端着一杯热水跑到两人身边。
汪明香先瞪一眼汪宁笛:“你不睡在这干什么?”
汪宁笛叉腰:“小姨,幸好我没睡,不然谁给你抓贼。”
“贼?哪里有贼?”
汪宁笛理直气壮指向梁挽蜚的脸:“她。”
梁挽蜚头都没转,只盯着汪宁笛的眼睛看。
把汪宁笛看心虚了。
汪宁笛放下手:“好吧,现在觉得应该不是。”
汪明香大声:“汪宁笛你在想什么!她这样子能是贼吗!她当然不是!”
“那她怎么进来的?”
汪明香气得握拳:“汪宁笛,你有没有想过有一种可能,是你的小姨我,开门把她放进来的。”
“喔。”汪宁笛解开疑云,虽然她本来就没把梁挽蜚当贼,她还是看向梁挽蜚道歉,“不好意思。”
汪明香也急急地补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梁小姐,汪宁笛她年纪还小,你别见怪。”
汪宁笛强调:“二十四,不小。”
汪明香牙缝挤出声音:“闭嘴汪宁笛。”
两人说话间,梁挽蜚脱下外套,折叠挂在小臂上,看着汪宁笛问:“现在还是要说不认识我吗。”
声音平静,不像是疑问,像是在告诉汪宁笛你家人来了你不用再装了。
汪宁笛,真的,完全,不理解。
她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在读大学的时候遇到过梁挽蜚而她不记得。
或者是,她在鹿山市的哪条路上刮到过梁挽蜚的车,梁挽蜚来要赔偿了?
汪宁笛无奈,想再一次告知梁挽蜚她真的不认识。
她小姨汪明香却反常地揽住了她,挡在她跟梁挽蜚面前:“梁小姐,其实关于这件事,我刚才就想跟你讲的,我们进去吧,我来跟你讲好啦。”
咦?
汪宁笛探头:“那我可以参加吗?”
汪明香狠狠瞪她一眼。
好好好。
不多想不多问,未来恢复记忆的时候都会告诉我的。
汪宁笛耸耸肩,捏着未完成的木雕要走。
有人从背后抓住了汪宁笛的手腕。
隔着布料,汪宁笛都能感觉到对方用了极重的力气。
汪宁笛转头,汪明香在旁边手忙脚乱:“梁小姐梁小姐,你先不要着急,我们聊了之后我保证你一定能理解。”
梁挽蜚松开手。
汪宁笛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只觉得梁挽蜚这个人好奇怪。
-
阿心坐在别院水池边的深褐色景观石上。
院里受伤哀嚎的人都被送走了。
阿心一点忙没帮上,在鹿山市捣乱的人就全被揍趴下了。
当时梁挽蜚冷冰冰站在一堆躺倒的人中间,理理袖子,跟阿心讲要先进屋换衣服,要单独出去一趟。
梁挽蜚抬脚,绕过地上的胳膊,高跟鞋踩在石砖上,往外走。
阿心回过神,急忙往梁挽蜚身后跟。
梁挽蜚停住,回头扫了她一眼,再扫了地上的垃圾一眼,好脾气笑着说:“放你假,不用跟我。”
“可是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
梁挽蜚抬手看了眼腕表:“你下班了,明早八点再见。”
嗡嗡的震动声。
阿心从回忆中抽出,快速掏出手机看,是梁挽蜚的来信。
【今晚不回,不必担心,麻烦明早到平西路1001号接我。】
平西路1001号?那家老旧的木工坊?
阿心回完信,看着屏幕思量——梁小姐是去找那个汪宁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