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有早就备好的引用水,何潋看了显示温度,确认是温水后,才接了一杯递到她唇边。
“休息一会儿吧,不然母亲要责怪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了。”
池映菡躲开他的手,偏过头去,嫌弃道:“谁知道你这水干净不干净。”
主要是怕被下药。
自从在监控里看到苏苍梧将药放在粥中,她就不敢对任何要带她“治病”的人掉以轻心了。
何潋轻笑一声,就这侧身的动作喝了一半,重新递过去。
池映菡余光看见,更加嫌弃:“完了,就算原本不脏,现在也脏了。”
她的嗓子有些嘶哑,却始终不肯喝水。
何潋还是很有耐心与她这么耗下去,未出声哄。
池映菡最烦人听不懂人话,索性故意撞他一下,让杯子衰落。
“听不懂人话啊,你以往考试的阅读理解是零分吗?”
水全洒在池映菡身上。
何潋皱眉:“全洒了,车内没有干毛巾。”
池映菡的目光落在他因干燥而有些起皮的唇上,话语中恶意满满:“你不是在做叶女士的狗吗?学狗舔干净不就行了。”
池映菡的羞辱终于令何潋的神情有所变化。
他笑了一声,弯下来的眼角牵动了那颗泪痣。
没等池映菡再说下去,他捂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将唇贴近她。
有一汪清浅的水,在她锁骨上模拟着湖泊。
不足以令人溺亡,甚至不够解渴。
池映菡感受到他的吮吸和急切地汲取,觉得自己潇洒半辈子,这回是真栽在变态手里了。
因为她这一瞬的走神,何潋有些不满,轻轻咬了她锁骨一下。
感受到掌心的湿热空气猛然被吸走,何潋轻轻舔了舔刚留痕的齿印,温热的鼻息打在她肩头。
“妹妹,我从来没有给别人做过狗,你这么冤枉哥哥,哥哥真的会伤心。”
何潋知道对方的目光一定带着难以掩饰的嫌恶,所以将视线投放在她的肩颈连接处。
因第一性别不曾分化成alpha或Omega,所以那块皮肤光滑细腻,没有被腺体侵占。
但仔细去看,上面却有两个不明显的针孔,越看越刺眼。
就像是蛇吻过后,蛇牙刺穿了一般。
何潋眸色暗了暗,手指轻轻按上那里。
池映菡感受到他指腹的温度。
何潋的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按下去的时候,几乎不会令她感受到刺痛。
然而他的指腹带着薄茧,触碰到池映菡后颈时,还是会让她感觉不适。
掌心有些痒,池映菡脸颊抽动,没一会儿就掉下眼泪来。
这让何潋的动作不得不停了下来,他摸到掌心的泪水,似乎有些错愕。
池映菡眼中的鸢尾紫闪着水光,她受造物主偏爱,即便是陷入狼狈姿态,也并不会影响她丝毫美貌。
何潋松手,听池映菡抽抽嗒嗒哭了一会儿,好半天,才别扭着撒娇:“哥哥,那里好疼。”
伤口早已结痂,但何潋几乎能在脑内绘制出,那些用于治疗的针头有多尖利。
何潋不曾参与过治疗过程,他的心脏忽然也被幻视的针头搅动似的,有些尖锐的疼痛感。
细小的血痂仍旧坚硬,触感犹在他心上回味。
何潋眸色暗了暗,试探着凑近她唇角。
池映菡没忍住,往后躲闪了一下。
何潋平静道:“演够了吗?”
池映菡被拆穿后也不尴尬,露出森然的利齿,恶狠狠道:“我艹你大爷啊,何潋。”
她说得很慢,刚刚还带着哭腔的声音已经卸下伪装,残忍到近乎无情。
未流尽的眼泪还挂在眼角,不过这不会让她因此显出怯弱。
池映菡根本就与“人畜无害”这个词毫不相干。
她本人就像是随时可能燃烧的火种,贪婪秘藏者,必有焚身之患。
何潋垂首,将唇印在她唇角,同样一字一句,分外从容的回答她:“别奖励大爷,奖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