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是目前唯一一个,能帮助自己延缓治疗时机的人。
从何潋方才的话中可知,他与池映菡背地里虽有来往,表面上却仍不能拒绝叶鸿影的任何指示。
说明她在过去的三年里一直在想办法吊着何潋,不让他投于别人麾下,给自己造成麻烦,同时也并未给过他什么实际好处。
他仍需池家看人脸色,艰难求生。
池映菡熟通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的做法。
前面她疾言厉色对待何潋,正是要在此刻卸下他心防。
池映菡软声道:“哥哥,我们才是同盟。如果换了其他人掌权,怎么可能留你这个隐患,只有我,才敢冒着风险留你在身边,你知道为什么吗?”
何潋的喉结滚动,并未回答。
但池映菡可以根据他眼神的躲闪看出,他已意动神摇。
一无所有的人往往凶戾。
有所渴盼,有所忌惮的人才会心软。
池映菡抓住何潋片刻的犹豫,但她并未急着逼他表态,而是轻轻抽了一口气,蹭了蹭他的膝盖,故意说:“好疼,哥哥,这样好不舒服。”
何潋被她引走注意,本来坚定信念,不想搭理池映菡,却被她突如其来的娇气打了岔。
“哪里疼?”他有些烦躁。
池映菡听见他愿意说话,眼中带着些狡黠的笑意去看他:“肩膀、手腕、脖子……哪里都疼。这个姿势好难受,哥哥帮帮我,嗯?”
见他又沉默下去,眼睫盖住情绪。
两颗引人注意的痣让他的冷意锐减,他整体就像是一片深沉的夜海,墨蓝色的头发是他深藏于夜空下的惊涛骇浪,而那两颗痣,是海面上不易察觉的星影。
池映菡觉得,这个便宜哥哥有点性感。
“帮帮我嘛。”她又撒娇。
这句被重复两次的请求就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
何潋伸出手,替她解开束缚。
一开始动作迟疑,到后来越解越顺利。
池映菡夸奖道:“哥哥真好。”
最后一个绳结在何潋指间松懈,他低着头认真开解,耳边是池映菡的带着热意的呼吸。
恍惚间,他觉得手中的绳子有了生命。
那上面有池映菡的余温。
绳子就像是蛇一样紧紧缠绕着他,无形中蛊惑他。
“无论何时你都会帮我的,对吗?”
何潋想要装作不在意,想要回避。
但他感受到自己的灵魂正在逐渐滚烫。
来不及了,或许他早就吃下了那颗带着剧毒的果实。
何潋低低应了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