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们这些接近1米9的菜鸟们——”

毫不畏惧地指着身高比自己高了快两个头的牛岛，他撂下狠话：“只要在空中，我就是最强的！”

“小巨人前辈。”

小早川元夏趁着星海光来宣战的空档，悄悄朝他递去一直攥在手里的乌野队服，再次恳求道：“麻烦帮我签个名吧。”

“我是带着大家的希望来的。”

“乌野的后辈们都很崇拜您。”

“还有翔阳。一个身材很瘦小，和我说话都要踮着脚的少年；也因为在电视机里看到春高出场的前辈，才决定打排球。”

她想起那天校门外的橘子小狗，补充道：“我们大家，都是因为小巨人前辈，才聚集在一起。”

乌鸦从来都不是独行生物。

当初因为某种信念聚集在一起的小乌鸦们，终于把这份一直坚持着的心意回报给了领路的前辈。

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当时我也觉得自己很强。”

宇内天满低着头，刘海低垂着，神色晦暗不明：“大家都很依赖我，过来观赛的当地居民们也叫我‘小小的大主攻手’。”

“不管是在国中还是高中，我都觉得我的实力在县内算是不错。也有身为主攻手的自信和自觉。”

“不过啊……”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在全国范围的大赛上，越是往上爬，交手的对象们就越高、越快、越聪明。”

“我那时候虽然觉得我个子小，但仍然可以用技术跟对手一较高下。不管是高是矮，只要努力，技术就一定会变好。”

“所以……？”

小早川元夏突然意识到他们在这里聊了这么久，小巨人前辈大学的队友们都没有回来找落单的他的意思，有些不敢问下去。

“这个世界虽然很不公平，但也有公平的地方——曾经我是这么相信的。”

他苦笑着摊手：“可是事实完全相反。”

“即使春高取得了还算可以的成绩，毕业之后还是没有球队来邀。”

“到了大学，即使我练习再拼命，教练安排的首发阵容，永远是身高比我一大截的队友。”

大颗的泪珠砸在走廊的橡胶地板上。

那道在她心里一直骄傲挺拔的身影彷徨地蹲了下来，双手抱头，尝试隐藏起自己断断续续的呜咽，却让袖子上的水痕越扩越大。

“甚至在垃圾时间里不肯放弃比赛也是一种错。”

卷起的乌野队服搁在他的大腿//内//侧，橙色的领口无力地垂下：“我已经，没办法再坚持下去了。”

“对不起。”

他搓了搓外套的缝线，待到觉得手指稍微干净一点后，才小心地整理好那件曾经带领他走向中央球场的10号球衣，90°鞠躬，双手托着送还给她：“帮我对乌野的大家，还有那位叫翔阳的少年带一句道歉。”

“还有，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至于签名之类的，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小早川元夏被他的拜托弄得手足无措。

她徒然地翻着包，借着找纸巾的动作，给自己一点整理思路的缓冲时间。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换个项目呢？”

牛岛若利镇定自若的询问和他递出的手帕颜色一样，让人光是看了就脑子一片空白。

“换一个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