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猫毛玩,这猫太乖了,陶柏水又问:“你从哪里把它带回来的?”
“就在后面那个人工湖。”邹喻随手指了个方位,他也记不清具体位置。
“那是个坑,以前说要建个什么游乐场所,没建起来,”陶柏水笑着说,“那里面是积水。”
“那还不快点填了,放在那里多危险。”
邹喻说完就去屋里找了个纸箱出来,这个纸箱和林叔给他打包生活用品用的那个一样。
“要让它住下吗?”邹喻示意陶柏水把黑猫放箱里。
陶柏水坐在草坪上把黑猫往里放,它用爪子勾着陶柏水的衣服不肯下去。
“它不想进去,嫌条件不好。”陶柏水笑着说。
“我没听见,”邹喻又说,“它都没喵一声。”
陶柏水捏捏黑猫的耳朵尖。
“它长得挺好,身上也没伤,流浪对它来说可能是不错的事情。”陶柏水说,“而且,我觉得被圈养不是最好的选择。”
邹喻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意识到自己可能办错了事。
陶柏水发起最后一击,他问:“你认为呢?”
“我认为,你说得对。”邹喻一脚踢开纸箱,严肃道。
“中午吃得迟,不太饿,你们吃吧。”话刚说完,陶柏水就抱着黑猫回了卧室。
晚上的酸菜鱼只有邹喻和张姨吃了,林叔都没怎么动。
张姨和林叔在上次“遣送”罗乐齐行动后就暂住在这了,到今天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邹喻本来就不习惯和陌生人一起住,好不容易习惯一个陶柏水,结果又来两个无关的人。
张姨试探着问道:“那个猫,柏水要留下吗?”
“不留。”邹喻懒得搭腔,回答一句就放下筷子不吃了。
“不留就好,猫毛对呼吸道不好。”
邹喻追问道:“有多不好?”
“会让人咳嗽,哦,猫毛还会被吸进肺里,”张姨拍了下手懊恼道,“不该让他抱去卧室的。”
“张姨,猫毛吸不到肺里,陶柏水也不是一碰就得完了。”
张姨还想说些什么,邹喻又说道:“他只是抱去房间玩一会儿,不是把猫绑在房里,猫是活的,它要走会自己走。”
邹喻就差掐自己人中了。
忍!忍!忍!是长辈,是长辈!
就算是住家阿姨,那也是长辈!
邹喻在心里默念着,一进卧室就扑在床上捶胸顿足。
“高考后就好了,到时候就可以带陶柏水离开这个破地方。”
如果问他为什么这么坚持带走陶柏水,他应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只是想带陶柏水走。
鑫海的消息在邹喻准备睡觉的时候发来了。
鑫海:近况如何,我的学生。
邹喻:勿念。
鑫海:我的另一位学生呢?
邹喻:一言难尽。
邹喻贴着墙听着对面的动静,毫无动静,也不知道是搂着猫睡了还是醒着。
邹喻: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个破地方的。
鑫海:陶柏水要我去找的,他说你在那里。
鑫海:我还说带他一起去接你,这孩子硬是不干。其中原因我不清楚,也不想打听,总之,回来就好。
邹喻:谢谢。
邹喻能明白,陶柏水不想拖住鑫海,一个补课老师,牵连他做什么。
鑫海:对了,我又接了个家教,但是不耽误你们,那个学生是晚上放学后两个小时。
邹喻:好的,我们会尽量不拖延,不耽误你赚钱。
邹喻觉得鑫海也太拼了,就没有一天能闲着。
就算放假也是备课,一对一辅导还要做出针对性方案,实在是费神得很。
鑫海: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就是告诉你时间会更紧。行了,早点休息吧,你和陶柏水都要好好照顾自己。
邹喻回了个“ok”就把手机丢一边睡觉了,钻进被子半天都没热起来。
这个天气,空调被是盖不住了。
明天得换个更厚点的。
深夜后寒意更重了,邹喻夜里醒了好几次,被子一次比一次裹得紧。
这人一大早就爬起来洗漱了,风风火火的。
他在厕所倒腾得叮咚作响,陶柏水隔着一面墙都被吓一哆嗦。
邹喻在餐桌前扒拉手机,冲着刚下楼的陶柏水说:“吃完早饭带你去海边玩。”
“我们这哪来的海?”张姨疑惑了。
“商场的海洋馆。”陶柏水坐下后替邹喻解释。
他本来以为这人昨天就是随便答应一嘴,没想到邹喻很积极。
“你这不行,再去加一件,”邹喻拉开自己的外套给陶柏水看,“你看,我都穿了厚卫衣,你得多加一件。”
陶柏水穿了件薄长袖,外面套着件灰色外套。
早饭后,邹喻跟着陶柏水进了房间,在他的衣柜里翻了半天,找出一件果绿色的厚外套。
“套上,走了,”邹喻望了一圈,又问道,“猫爷呢?”
“猫爷?它夜里自己走了。”陶柏水说。
邹喻想到那猫的样子,说:“拽得不行,猫少爷似的。”
陶柏水笑笑,他说:“把传单拿上吧,”他拿起桌上的传单,指着最末尾的加粗红字,“你看,凭本传单打三折。”
“咱不缺这点钱,我带你看全票的海,”邹喻啧了一声,“少爷还抠抠搜搜的。”
“我就是想什么都体验一下,砍价也好,优惠活动也行,找黄牛买票什么的也不错。”陶柏水说。
邹喻想了想,说道:“那拿着吧,去商场门口碰到了再拿一张传单,拿着两张传单让他给我们免费。”
陶柏水把传单折叠起来揣进口袋拍了拍,他点点头说:“可以试试。”
林叔把他们送到了商场地下室,交代完后就在车里等着。
他们根本没有去商场门口,也没有拿到第二张传单,而是照着传单上的位置找了过去。
怎么说呢,海洋馆是真,但这地方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