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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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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倒影在海面上,海水渐趋平静,然不过片刻便随着微风的吹拂慢慢泛起波纹。月色洒在水面上,犹如碎了一地金子。

一直到快要出了丹鼎司,钟离已然走到那棵火红色的枫树下,才堪堪停住了脚步。他负手立在树下,望着四周暗流涌动的草丛,轻轻笑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道,“出来吧,别藏着掖着了。”

话音刚落,一个阴沉的男人便抱着一把剑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月光洒在他的身上,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缠满了厚厚绷带的胸膛,血迹浸染透了白色。再然后就是那张阴沉得快要滴出水的脸,仿佛下一秒就会掀起狂风骤雨。

晚间的风吹起男人蓝黑色的长发,烛火般的眸子在白色的夜里隐隐发亮。精致的红结别在胸前,堪堪承受着不属于它的重量。

借着浅浅的月色,钟离看清了男人的面容。他垂眸,勉强压下心头对于刃身上沾染些魔神力量的疑惑。待抬起头来时,目光无波无澜:“我见过你,也是在丹鼎司。”

“我把你错认成了饮月。”刃的脸色依旧阴沉着,嗓音压得极低极沉。他言简意赅,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钟离抱了抱胳膊,不置可否。

这副模样落在刃的眼里,仿佛和记忆里某个清冷熟悉的身影渐渐重叠。

“……”

刃闭紧了眼睛,杂乱且无序的记忆在眼前中重叠,脑海中仿佛有一根线绷紧了,“……我是来道歉的。”他的语气依旧生硬,但气息已经有了些许紊乱。

钟离察觉到刃的变化,微微蹙眉:“我看不出你有半分道歉的意思。”

和平日里的儒雅随和不同,此时的钟离面色不佳,神情也是有些严肃。纵使刃极力劝说自己眼前的人不是饮月,但当钟离绷着脸的时候,神色以及语气和印象里的饮月并无半分不同。

虽然模样已经有了些许变化,但若是将脑后的头发散开,头顶上再生出两个龙角……

“……”

刃的脑袋疼得厉害,胸口剧烈起伏,但还是勉强维持着那副阴气沉沉的样子,“……我向来是这个样子。”

钟离笑了一声,“可以,我就勉为其难当作是道歉了。但是——”他顿了顿,视线明晃晃地落在刃抱在胸前的支离剑上,意味深长道:“我不认为这个理由值得你从工造司一路跟到这里。而且我也从未听过,道歉,是需要抱着剑的。莫非,这也是你的‘一向如此’吗?”

隐约听出了钟离话语里的暗讽意味,刃的脑袋又是一阵刺痛。曾几何时,他们也是这样,彼此之间言语不饶人,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此情此景,无不映照着彼时彼刻。他几乎就要拔剑——虽然来之前也是想这么做,此番倒是殊途同归了。

正当刃抱着剑慢慢靠近钟离时,视线无意识瞥到了后者身上的黑棕色,仿佛乍然看到一般,他如梦初醒,意识到眼前之人并非饮月,心内稍稍怔愣之后随即了然。

原来先前在丹鼎司时的感触并不是错觉,钟离这个人的身上的确能有种让陷入魔阴身的人暂时恢复神智的能力。之前他只道是卡芙卡的能力,现在才发现并不完全是这样。但是就算这样那又如何,自己来此是抱了求死的心思的。

他打听过了,这个钟离先生,在绥园对战联盟的大捷将军飞霄时都能不落下乘,可见其武力之高。此番若是遂了死亡的心愿,也不枉来仙舟走这一趟了。从此天高任鸟飞,也不用再供艾利欧驱使。

刃索性也不再废话,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阴鸷地笑着:“听说罗浮新来的钟离先生武力高强,连曜青仙舟的大捷将军也败在了你的手下。”

他说话一向吝啬得很,沉默寡言,惜字如金。自从加入星核猎手以来,这种情况就更甚了。有时候一年到头也说不了几个字,更遑论几句话了。如今一下子说出这么多个字来,费尽心思,铺垫前因,连刃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

或许是先前自己随口说的什么来道歉的话把自己也给骗了进去,又或是眼前这位叫钟离的先生是白露的导师——爱屋及乌,自己得对他客气些,更或者是因为钟离这个人的相貌虽和饮月长得极为相似——特别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以及那上挑的红色眼尾线,但却能够给清醒时候的他带来不一样的感觉。

刃不想去深究背后的原因,他直接开口,补足了自己先前未说的话:“或许,你能够赐予我一场真正的死亡。”

话音刚落,便不给钟离任何反应的机会,刃直接拔剑。无数剑锋拖出艳红色的残影,裹挟着独属于死亡的彼岸花气息,朝钟离四面八方而来。钟离却动也未动,然剑锋快要咬上他的脖子时,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狠狠挡了回去。

“我无意和你动手。”钟离徐徐道,眼睛半眯着,绣满龙纹的袍角无风自动:“你所想要的死亡,我无法给予。”

刃却没有理会他,只是疯狂地狞笑着,一下又一下地劈在钟离的玉璋护盾上。钟离皱紧了眉头,但不过须臾,便轻轻舒展开来。不是因为欣喜,反倒有几分无奈。

罢了,既然这趟浑水自己已经踏进来了,那么所有因此游过来的鱼儿自己也得一并承受。

钟离神色一凛,却并未召出贯虹之槊,而是拔出一把磐岩结绿。这柄由翠玉打造出来的剑刃,经过了沉重血色的洗礼和经年累月的雪藏后,碧绿色的锋芒依旧煞气逼人。

刃看到钟离拔出剑来,笑容更加疯狂,仿佛痴癫一般。他不知疲倦地劈着,直到听到铮地一声,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般,才终于等来了钟离的出手。

砰——

巨大的声响在耳边炸开,周遭的土地升腾起一阵迷雾。两个人影身形交错,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碧绿色和烟红色交相辉映,无数艳红色的的彼岸花竞相开放,带着浓烈的血腥的味道,肆意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而与之相反的,则是一汪清澈的碧绿色潭水轻轻流过这片原野。晶莹剔透的美玉如水底的鹅卵石般,又如点点繁星般点缀着单调的夜幕般装饰着这片彼岸花田。

这场由刃主动发起的自杀式袭击,与其说是一场彻头彻尾以及酣畅淋漓的战斗,不如说是一门传神阿堵以及栩栩如生的艺术。

没有飞沙走砾,没有电光火石,也没有雷霆万钧,有的只是雕梁画栋和琼楼玉宇。当然,须得再打斗一会儿。

刃见到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神色有些复杂,看向钟离的眼神也有些一言难尽。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或许有一天自己的攻击带来的居然不是死亡,而是用假象堆砌起来的绝境。也未曾想过,这样一位看上去颇有些古板学究的先生,居然还很有艺术性。

他的支离剑挑断了钟离脑后用来束缚头发的固定物。一头墨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皎洁的月色下美得不可方物。明黄色的发尾隐隐发亮,与此同时,钟离那双鎏金色的眸子也愈发耀眼。碧绿色的剑锋贯穿了刃缠满血色绷带的胸膛,将其从半空中狠狠击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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