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如果你吃喝拉撒都一直被人看管着,只能待在一个地方,当个傀儡,你乐意吗?”
阿布冷下脸,看着无话可说的那人,翻了个白眼,“这是你的锅吗,干你什么事?干厨子的啊,看见黑锅就想甩。”
那人抡起拳头,却被赶来的护卫拦住,被摁到了地上。
“诡辩!凭什么你能安稳地活着!不服……!”护卫将他的嘴堵上拖走了。
阿布拍拍离可琉的脑袋,安慰他:“这人是那些被拉下马的人之一,看不惯你过得好,就当没听见就行。”
“可是确实有很多人不满,我能感受到他们的眼神,充满了疑惑恶意。”离可琉知道因为阿倍良久一事,不少人对他心生怨怼,但他没想到这厌恶这么深,“我做错了吗?”
他不禁心生茫然。
“当你高高在上之时,他们只敢将厌恶压在心底;但当你从高天坠落,他们就会对掉落泥地里的你投石一事格外热衷。”阿布对会发生这种情况很是镇定,甚至有一种果不其然的心情。
“没谁是十全十美的,没谁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犯错。更何况……”阿布将离可琉的脸抬起来,直视他的眼睛,“你真的希望阿倍良久死掉吗?”
“我当然不希望!”离可琉喊到,他心中强压下去的委屈一下子在阿布温柔的眼神中喷涌而出,“他是我的榜样,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和他一样,造出可以和他的大日御舆比肩的建筑!”
“我希望,我的名字可以与他在同一页上啊……”离可琉抽噎着,水雾弥漫上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将它洗刷得更加璀璨夺目。
没人在意太阳之子的名字,只有孩童在无声的夜晚默念真正的属于自己的名字。
“我相信你。”阿布毫不犹豫地说,“去证明自己吧,去施展你的才华天赋,去用行动证明自己,改变他人的偏见。”
“直到,离可琉被所有人知晓。”
“想好了?要去往外面?”阿布挑眉,摆弄着一个银色的珊瑚枝,翘着二郎腿,坐在奥罗巴斯的面前的桌子上。
奥罗巴斯抽抽嘴角,伸手将银发少年提溜下来。
奥罗巴斯:最讨厌一些没有边界感的魔神。
“渊下宫的情况已经逐渐稳定,土地资源渐渐不够用了。他们一直想回到地面,而且渊下宫确实不太适合人类居住。”奥罗巴斯将阿布放到地面,假装没看见阿布的鬼脸。
奥罗巴斯:“倒是你,听见最近有关离可琉的事了吗?”
阿布:“嗯?”
奥罗巴斯:“他给人建造房屋建筑,已经打出名号来了,要价很高。”
阿布:“他一直很有天赋。”
“不,”奥罗巴斯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怪异,“我是想说,他好像很崇拜你。”
“嗯?”阿布挑眉,饶有兴致地勾唇,“怎么了?”
“……不,没什么。”他好像想开口,但不知为何突然就放弃了。
阿布也不追问,只是耸了耸肩,“你想做什么我都没理由拦着你,”他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来,回头对他说:“对了,你应该没有翻那些历史典籍吧?”
奥罗巴斯迟疑地摇头,“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大部头。”
阿布长吁了一口气,“那就好,现在别看,以后也别看,记住了!”
奥罗巴斯彻底不知道阿布到底在想什么了,他挥着手,作驱赶状,“行了,行了,知道了!”
阿布得到保证,神色松快地一溜烟跑走了。
“这家伙,什么意思啊。”奥罗巴斯即使过了这么久也无法跟上阿布的脑回路。
他摇头,嘴角却挂上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桌案上很乱,奥罗巴斯收拾着,手底下却不小心将一本书碰到了地上,厚重的书本落到地上,发出沉闷的“砰”的一声。
“这是……?”奥罗巴斯捡起掉在地上的书,皱着眉一字一顿地念道:“《日月前事》?”
“这是什么?小说?”奥罗巴斯好奇地打开瞅了一眼,却被密密麻麻的小字劝退。
“算了,没意思。”奥罗巴斯兴致缺缺地将《日月前事》扔到一旁,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也向外面走去。
“还是看看在哪里安放去往外面的梯子比较好吧,也不知道离可琉会不会看在阿布的面子上免费建个珊瑚梯……”
银色封面的《日月前事》大喇喇地躺在角落里,仿佛在嘲笑不知所谓试图改变命运的蝼蚁。
银发的神明哼着歌,丝毫不知晓星座在不知不觉中回归了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