姹乌见状,给宰递梯子,说:“啊呀,那如何是好?君上快想个法子吧!"
宰看向白鹭,说:“你陪寡人的贤弟去领兵回来吧。”
白鹭忙不迭领命,"必不辱使命!"
宰又端起酒樽,和和气气的看向公子沸,"贤弟莫怕,白鹭会督军三万与你同去,如何?"
公子沸浑身一颤,几乎是本能的滚落在地上,俯首道:“臣遵命!”
宰慢条斯理的饮着杯中酒,让他跪足了半注香的功夫,才叫起,岚衣看在眼里,心里叫苦:“原来这般没用,白费我家银米!”想到这里,她兴致也淡了,低头喝汤。
公子沸规规矩矩的坐着,目不斜视,倚熏在一旁娇声奉承,斟酒布菜,他举杯提箸,从不冷落她,甚至还有几分拘谨畏惧。
宰坐在上首冷眼瞧着,瞧不出一丝不对付,慢慢的放下了酒樽,这一场宴便稀里糊涂的散了。
散宴之后,公子沸照例去夷叔殿,倚熏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白鹭则侍奉宰回了曲宫,进了殿,宰有些心事重重,说:“也不知这小子背后怨言否?”白鹭说:“且听明日的说法吧。”
宰想想也是,又与白鹭商议明日点兵之事,不消细说。
那厢,沸领着倚熏回了夷叔殿,侍奉的小臣侍女见了这架势,纷纷退了出去,沸在灯旁坐下,抬眼就看见倚熏站在对面。
倚熏此时还带着面纱,一双眼睛含着泪,倒是有几分姿色,公子沸却知那纱布若是摘下,该有多么的骇人,想到这里,他心里顿时怒火冲天,暗道:“竟辱我至此!”
倚熏知道自己的模样不讨喜,于是以退为进,跪在地上,说:“贱妾污了公子的眼,这就退下。”然后起身就走。
公子沸心知她这一走,外头的眼线什么话都说得出,立刻叫她:“回来!”
倚熏泪眼汪汪的转身,公子沸定定的看了她一会,暗想:“今日之耻,刻骨铭心,何必自欺欺人?”想到这,他就让倚熏把面纱摘下。
倚熏犹豫了一会儿,照做了,公子沸死死的盯着她的脸,心中单薄的兄弟情谊如同倚熏脸上的伤一样腐烂了。
倚熏被他看的不自在,小心翼翼的说:“公子如何这样看我?”
公子沸问:“你这伤如何来的?”
倚熏不敢牵扯出槐,便把事儿都往尤炽身上推,"得罪了司巫,才落得这田地。"
公子沸想了想,说:“她这样害你,我必要为你出气。”
倚熏感动的浑身颤抖,又给公子沸跪下了,"公子大恩,贱妾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偿。"
公子沸试探的道:“我不求来生,只求今朝。”
倚熏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公子沸心中冷笑,面色居然越发的和煦,笑道:“今朝便是良辰吉日,是你我有缘。”
倚熏只觉脸热的不行,满脸红晕,衬得那处伤疤越发的狰狞,公子沸不再看那伤口,而是把灯火给吹熄了。
成事之后,公子沸叫了水,便有侍女过来服侍,倚熏不知这里头的排场,裹着小衣裳殷勤的说:“我服侍公子沐浴吧。”管事的侍女头儿心里翻白眼,面上笑,说:“按规矩你不能留夜,且请回住处吧。”
倚熏羞的满脸通红,公子沸温和道:“你是君上所赐,我自然要给你名分,明日我会禀告君上,留你在身边。”
倚熏看着公子沸俊朗的脸,心里欢喜的如同做梦一般,含泪给他磕头,快快的穿了衣裳,然后退了出去,犹豫了一瞬,就花遮柳隐的往曲宫去了。
公子沸打发了倚熏,起身去沐浴,离了后殿。他一走,一个侍女就过来整理床铺,一抖被子,抖出一块玉佩来,正是倚熏贴身藏着的“定情之物”。
那侍女见惯了这些,随手就撂在箱笼里,等到公子沸沐浴回来,禀告了一声,公子沸想起这玉佩就烦,只微微点头便抛在脑后去了。
那厢,倚熏到了曲宫,曲宫的侍卫知道这是探子,就放她进去,宰还在坎离殿与白鹭议论沸的事儿,见倚熏来了,还以为有了不得的消息,谁知倚熏见了宰,满脸娇羞的小声说:“奴婢蒙君上大恩,赐与公子,公子十分敬重,小意温存,同床共枕,并无半分怨言。”宰和白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竟是一时无言。
宰挥了挥手,示意倚熏退下,半晌,才对白鹭说:“寡人这小弟虽有些小心思,却也老实,寡人一句话,这样的丑鬼他也能俯就......”
白鹭笑道:“公子仁懦,大概部下桀骜,不能辖制,合该收归君上,以免生出祸事。”
宰暗自点头,又过了一会儿,服侍宰沐浴的侍女头儿也来了,"我再三说'那丑鬼也配服侍公子',公子却说'她是君上所赐,非比寻常,虽丑不嫌'”
宰与白鹭听了这话,彻底放了心,白鹭走到侧殿,过了一会,数十个刀斧手从侧殿走了进来,宰道:“无事,散了。”
刀斧手退下,心里都摸不着头脑,这样的夜宴他们已是埋伏两次了,两次都说君上一摔酒樽,他们便要进殿将公子沸击杀,如何这酒樽就是摔不下来呢?
那厢,倚熏离了曲宫,就悄悄的回了住处,睡下的时候才发现玉佩不见了,问了几个侍女,侍女们都不爱搭理她,她心中暗自恼恨:贱人狗眼,日后莫要落到我手里.....又转念一想:如今我也过了明路了,没了玉佩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