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会舟目光微顿,沉思片刻提笔写了一封家书传回长安。
没过多久,虞家以大夫人养胎为由,夺了她主持中馈之权,圈在后院里不得外出。
消息传到溶月山庄时,碧桃不禁拍手称快道:“果然苍天有眼,大夫人也算是自食苦果,自作自受!这下总不用担心她寻咱们主子的晦气了!”
碧月失笑的摇了摇头,她前几日偶听高远提起过,自打那日闹剧后,祈王殿下并没有回隔壁的闻月山庄,而是直接进了京且一夜未归,这才有了后面的这些事情,与其说老天爷长了眼,不如说祈王殿下有善心,不然谁会为爹娘不亲夫君不疼的主子出头呢。
碧月在心中对祈王又添了几分敬重,她手中收拾着主子学梵文的手稿,目光突然一顿,梵文她不认得,但译文她是识得的,不仅认识而且异常熟悉!这等书写习惯是朝安公子才会有的,她大脑一片空白!
她火速将碧桃招至面前道:“碧桃,你看!”
碧桃虽然性子果敢泼辣大大咧咧的,实则心细如发,她接过手稿一看,不禁暗恼道:“怎么又把公子用过的草稿拿了出来,这东西丢一张便少一张了,等到时候主子清醒过来还不定怎样难过呢,快快收好!快快收好!”
碧月将手指搭在碧桃的手臂上,制止道:“你也觉得此手稿出自朝安公子之手?”
碧桃头脑一懵,讶异道:“不是?”
碧月果断的摇了摇头。
碧桃指了指内室道:“原来是主子临摹的啊。”
碧月又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是祈王殿下写的!”
“什么?!”碧桃过于惊讶,声音都拔高了不少!
“嘘!你嚷嚷什么?!”碧月急道。
碧桃拿过另外几张手稿仔细翻了翻,纳闷道:“祈王殿下临摹朝安公子的笔迹做什么?啊!难不成他看上了咱们主子。”
“你这小蹄子怎么嘴上没个把门的,随口胡咧咧什么?!小心惹出祸端!”碧月横了她一眼说道,“我们都没跟祈王殿下细说过朝安公子的故事,他如何知道的那么详细,这笔迹不像是他临摹的,有没有可能他本身就是这么写字的?”
碧桃被碧月说的一愣一愣的,她砸巴了砸巴嘴唇道:“你是怀疑……”
碧月单竖起食指挡在唇中道:“嘘!不必说出来。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碧桃仔细思索了半晌,亦不敢确定什么,只喃喃道:“当初卧佛寺出事,我们仔细比对过的,不然主子也不会……难过成这样。可你蓦然说……”
随即,她猛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吧,若真是你想的那样,他为什么不与我们相认?”
碧月低声道:“现在主子可是他皇嫂!就像虞家这事儿,祈王殿下也是通过太子殿下才好对虞家施压的,不然那么要头要脸的人家会把当家主母圈禁起来?”
碧桃迷茫的目光逐渐坚定,她矢口否认道:“不对,朝安公子和主子如此投缘本质他们是一类人,有些相似的遭遇,像严冬报团取暖的小兽,主子对他的心跟他对主子的心是一样的,若朝安公子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子嫁给了他兄长,而且还过的不甚喜乐,你猜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他必得发疯将主子抢过去的!”
碧月闻言凝眉深思,碧桃说的不无道理,但沉思良久后,她突然开口说道:“一模一样的眉眼,一模一样的朱砂痣,一模一样的喜欢明前龙井,一模一样的口味清淡,一模一样的精通梵经,而且我听人说祈王殿下不是养在宫里长大的,他是三年前才从外面认祖归宗的,你说……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些?”
“可是朝安公子天生修闭口禅的,不会开口说话,也没祈王殿下身上这股杀伐气,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主子嫁入东宫。”碧桃回道。
“这一切太让人琢磨不透了。”碧桃碧月异口同声道。
“我倒希望是我想得那样的,只有朝安公子在世,才能重新唤回主子的神智。”碧月叹息道。
“可凡人怎可逆转阴阳呢?”碧桃低声道,“如今走一步看一步吧,主子那样好的人,不该总受世事磋磨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