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双绝的少年自知自己的长处在哪里,他将书稿一推,自己专心作画去了。
墨客重新翻着书稿,继续修改,这次他精雕细琢了很久,没迅速交稿。主要是,他挂靠的这家书局背后的东家很有身份,东家的外甥在那个客人面前都毕恭毕敬的,可见其身世不凡,自己可不好敷衍行事,于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修稿。
半晌后,他终是满意了,依照以往的经验,姑娘们绝对爱读!他战战兢兢的起身交稿,等待那人批阅。
辛颂接过书稿,仔细翻阅起来,两刻钟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尚可。”
高远拿了一根金条给他,墨手开心至极,当即宣布封笔!他发达了!他要出门吃喝玩乐,尽情享受生活的美好!
那书画双绝的少年抬头一看,真情实感的眼红了,羡慕的,试问谁不爱金条?!他俗,他爱死了好嘛。
他亦给画册收了个尾,吹干墨迹后将画册呈了上来。
辛颂毫无防备,大喇喇的翻开一看,瞬间俊脸火烧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马合上册子,恼羞成怒道:“将此獠拖出去……”而后忽然想起书局掌柜的那神秘一笑来,摆了摆手道,“罢了,给他一笔润笔费吧。”
嗯,稿费付了,人也被拖去佛寺里苦修一个月。
自那日后,书局生意一落千丈,书局东家翰林学士承旨林之逸找到在祈王跟前当差的外甥道:“阿远,我书局里的人到底怎么冒犯祈王殿下了?一个归隐,一个封笔,一个入寺苦修。你舅舅我指着这个书局赚点零花钱呢,没有他们我可怎么活呀!”
高远忍俊不禁道:“这也不怪我,归隐的那个您也别找了,他是实实在在得罪了祈王殿下,具体情节我不便透露。那个封笔的,只是因为赚的太多,不想写了,这不怪我家殿下吧。还有那个被抓去入寺苦修的,谁让他自作聪明给殿下进献春宫秘戏图了!”
林之逸闻言老脸一红,他忘了祈王自幼在佛寺中长大,自是看不惯这种轻浮浪荡之徒,他搓了搓手,不安的问道:“殿下没生气怪罪你吧?说来也是舅舅考虑不周。”
高远摇了摇头道:“殿下不是爱迁怒别人的性子,况且他也没真的生气。那个封笔的,把手头的稿费挥霍尽了会重新找你的,那个画秘戏图的等吃斋念佛一个月后,也会回去继续画的,问题不大。”
辛颂拿了定稿将其译成梵文后重新装订好,摆放在虞向晴的书桌上。
虞向晴一眼便看到了它,她翻了翻里面都是梵文,故而根据自己这些时日勤奋好学的成果,磕磕绊绊,拼拼凑凑认真读了起来。
她翻了两章,略微疑惑道:“哎?有些不对,这是那部佛经?”
辛颂垂眸轻声道:“是天竺国一个沙弥在家时的故事。”
“好像只是与情爱有关,他最后看破红尘了吗?”虞向晴好奇的问道。
辛颂摇了摇头道:“没有,她便是他的红尘,此生都堪不破。”
“哎,那为何还说是沙弥在家时的故事,他堪不破红尘便没有办法出家修行,一辈子都在红尘中摸爬滚打又何谈在家呢?”虞向晴感慨道。
“入世出家皆是修行。”辛颂正色道,“皈依三宝是皈依,皈依红尘亦是皈依。”
虞向晴一怔,她头一次听这种说法,倍感新奇,不禁开口问道:“他这样佛祖不怪吗?”
辛颂莞尔一笑,回道:“谁说红尘试炼就不是修行了。”
虞向晴低眉反复回味着这句话,亦不禁点头肯定道:“嗯,也对。”她手底翻到第三章生词太多,她囫囵个着都读不通,又好奇接下来的故事,只好央着辛颂继续教他。
辛颂乐得如此,将她不会的生词一一标注出来解释给她听,虞向晴兴致盎然学得比佛经快多了。
两人一个愿意教一个用心学,时间点点滴滴流淌过去了,转眼已是半夜。
打更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二更天了。
辛颂搁了笔,温声道:“今日到此为止,早些休息。”
虞向晴合上笔记,仍有些意犹未尽,她还惦念着后面的故事呢,可是他明日有正事,耽误不得的,遂也站起身来,准备唤碧桃碧月进来,忽而,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眸问道:“你……你刚刚不是说……夫妻都是住在一处的么。”
辛颂愕然看着她,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