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从你想了解一个人全部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注定会爱上他。
片刻安静后,夏逸尘又问道:“云迢,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不然怎么两句话就被撩得脸红。
云迢偏头把手背放到颧骨上冰了冰,降降温,而后大方承认:“没有。”
“为什么?”夏逸尘来了点兴趣,看云迢这条件也不乏追求者,刚刚还被要了次联系方式呢。
云迢记得他说过这个问题,可夏逸尘忘了。他有点失望,垂下了眼睑:“没有时间,我很忙。”
“很忙?”夏逸尘挑挑眉,“所以选择跳过恋爱直接结婚吗?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说谈恋爱影响你赚钱。”
后一句让云迢心里小小的沉郁烟消云散,他情不自禁弯弯唇,冲夏逸尘“嗯”了一声。
暖洋洋的阳光洒在他脸上,夏逸尘视力很好,这样的距离完全看得清对方脸颊上的细小绒毛,自然也看出了那对墨色眼珠里没藏好的感动,他怔了怔,不明白他因为什么动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值得云迢这么看着自己吗?
他想问云迢是不是真喜欢自己,如果真是那样,说什么也得跟云总离个婚。
貌合神离、相敬如宾、同床异梦,这样的婚姻,夏逸尘勉强可以接受,但无法忍受和一个喜欢自己、自己却不喜欢的人,捆绑在一块儿,对方会不停索求自己的爱意,会自我感动为他牺牲良多,会怪他不爱他。
和这种人相处很麻烦,夏逸尘会和很多人谈恋爱,但从不真正爱谁,而一旦发现对方露出了索求爱情的苗头,他马上就会残酷地抽身离开。
感情这东西,玩玩就好,他懒得当真了,及时止损,才能救己救人。他不清楚云迢对自己的真实情感,但第一次主动偏移了视线。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你来我公司找我,差点被我逼得当场发火。”
他问的是那个酒吧的夜晚,云迢不知道是真忘了还是装糊涂,答的却是他去云起集团见他那一次。
夏逸尘睁开眼,微微偏过头注视他:“我们第一次见面在酒吧。”
云迢呼吸一重,心底涌上一缕磨人的酸涩感,噎得他喉咙痛,找不回自己原本的声音。“是吗?我好像没印象了。”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明明是在三年前,一个大雪漫天的冬夜。
暖黄的路灯,鲜有人至的柏油马路,一个带着浓烈爱欲的吻。
夏逸尘都不记得了,云迢期望的不是这个答案,他说公司那次会面也只是在试探。
“我那会儿还疑心你是不是刚打完一炮呢。”夏逸尘无知无觉地翘着二郎腿,双臂枕在脑后,捋了下被吹乱的小辫。
扭头看到云迢皱眉冥思苦想的模样,他一下笑了起来:“还没想起来?”
云迢老实地摇头:“我不像你。”不知怎的,他说这话时有些色厉内荏的气势汹汹,或许是想到了夏逸尘那排到雅鲁藏布江的情人,想到他和别人在酒店翻云覆雨,这些想法像石头一样沉沉压在他心底。
夏逸尘乐了:“哟,那你说说我像什么样子。”
“是个人样。”云迢摒弃那些胡思乱想,随口应付道。
夏逸尘无奈地笑了笑,这人的嘴挺软的,说话则意料之外的刻薄,他大度翻篇,好心帮云迢回忆:“两个多月前吧,我那会儿在酒吧里刚上完厕所,你就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地从隔间冲了出来,撞烂的门还差点砸到我,想起来了吗?”
对这件事,云迢其实不太想回忆起来,实在是很丢人,但他又确实忘不掉,因为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