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一咽了一口唾沫，眼睛在黑暗里睁得很大，此时他竟有些不敢回应杨铭。

“你怕了吗？”杨铭又问。

这四个字就好像落在枯草堆里的火星子，干燥的风一旦带过，火就从枯木里燃起来，直接在陆时一的脑子里烈焰四起。他抱紧了杨铭，和自己严丝合缝，让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灼热。

“现在，”陆时一皱眉，抱紧了杨铭，手指都要嵌进了他的肉里，“不合适，别弄了。”

杨铭抬起了头，在黑暗里紧盯陆时一的眼睛，“你是不是怕了？”

“不是怕，”陆时一特别艰难地才能把手从杨铭的腰上拿开，反而把住了他的肩，杨铭今晚太不对劲了，“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了？”

“你要不要？”

杨铭直接上手解开了睡衣，刚刚露出了锁骨，衣服刚到胸口就被陆时一按住了，大声喊了他一句，“杨铭！”

杨铭手上的动作停住了，还是坐在陆时一的腿上，窗外挡着月亮的云似乎挪走了，清冷的月光照到了杨铭的肩膀上，陆时一的第一个反应是白，接着就是过于白了，白得有些惨淡，杨铭的眼睛是向着陆时一看的，可明显他没有聚焦在陆时一的脸上，他愣了几秒，就伏下了身去，脸搁在了陆时一的肩膀上，“我就是舍不得你。”

陆时一从背后把杨铭的衣服往上拉，心疼地抚着他的的后颈，“我们每天都可以见面，天天都可以。”

“我真的很讨厌你，陆时一。”杨铭用力在陆时一的身上打了一拳，一点没收着劲。

“我去，你谋杀亲夫啊？！”

“去你妈的。”

“行，去我就行，我妈还是算了。”陆时一揉了揉杨铭的头发，“心情好点了吗？”

“没有。”

陆时一就亲了亲他，“这样呢？”

“没有。”

陆时一的手伸进了杨铭后背的裤腰里，刚刚碰到一点点屁股，“这样呢？”

杨铭啧了一声，“拿出来。”

“不是你说我怕？”

“那也没让你用强的。”

此时陆时一终于放了些心下来，他知道杨铭只要开始顶嘴了，心情就一定好些了，可他此时还是不想放手，指尖放在那里不上不下，他甚至有点不想拿出来，他清了清嗓子，“没用强的，你愿意的。”

“不愿意，”杨铭的语气里透着点不耐烦，“放手，我要起来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胜负心，陆时一腰上一用力，翻了个身，把杨铭压在了身下，刚刚的那只手这次成了垫在下面的了，另一只在外面的手擎着杨铭的手往上压，举过了头顶，这样的姿势把杨铭的脖子拉得很长，看得陆时一有些心痒。

他发现，当杨铭仰着看他的时候，自己就特别容易把持不住。

这次落下的吻带着一些撕咬，他像个在月光照耀下兽化了的动物一样，忘情地、用力地拥吻身下的人，杨铭一开始还有些抗拒，可不知那月光是否也给了他勇气，也回咬了过来，两人撕扯间已经有了些甜腥味，停下来的时候大口喘着气。

“你要回去了。”杨铭对陆时一说道。

“还没到12点。”

“还有5分钟。”

陆时一深深叹了口气，自己也靠在了懒人沙发上。

“新年有什么愿望吗？”他问杨铭。

杨铭想了很久，回答的声音很轻，“希望我妈和你，新的一年里开开心心的。”

“噗，你这话说得有歧义啊？”

杨铭白了他一眼，“你明白就行了，你呢，有什么愿望？”

“希望新的一年，天天见到你。”陆时一眯着眼睛对杨铭笑。

“这很难吗？”

“不难吧。”

“那你还许愿？”

“我就这点格局。”

陆时一离开杨铭家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途中杨铭一直要求他和他保持通话，杨铭嘴上说着是不放心，陆时一却明白，他还是舍不得自己。

就好像，这大晚上冲动从家里跑出来一样。

他的愿望没有和杨铭说全，陆时一觉得他们还是太小了，有些话真的说出口，反而显得沉重了。

但他心里不断念叨着，一定要成真。

“每一个新年，都要和杨铭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