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逛下来卫琮手里多出好些油纸包着的零嘴,多数还是陈念要的。
苏萍打趣道:“平日不见你爱吃。”
“尝过便戒不掉了,”陈念用拨浪鼓逗趣商家的孩子,摸摸他的头顶,“时候不早,回去吧。”
“前面还有几家瞧着不错,不如去看看春联爆竹?”
安琭忽然开口,但忘了家中有位准备春试的家伙,只好跟众人回家。可似乎回得过早,安瑛瑶仍在与杨咏生拉拉扯扯,恰被几人听得正着。
苏萍板起脸来,踢开房门“当初是您证婚,现在也请您见证,我要与他和离。”
听到要苏萍要和离,杨咏生一万个不愿意,颜面全无地跪在苏萍跟前,将错全推给安瑛瑶。
这些日子他也看清楚了,安氏兄妹看似有钱,实则不如苏家。他与安瑛瑶能否成婚还没结果,要是脱离苏家,就怕两边好处都得不到。
见苏萍眼中还有犹豫,他更卖力地哄劝,使得安家姐弟的面色愈发难看。
屋内的动静还吸引来一户面生的人家,上到老人,下到孩童,抢占堂内板凳,帮着和稀泥。
苏萍第二次见到公婆却没成婚时的好脸色,盯得杨家人汗流浃背。得知被骗的安氏二人没好到哪去,硬着头皮把戏演下去。
就见安瑛瑶忽地站起,质问杨咏生,“不是说你杨家在仓南接济苏家,苏姑娘才嫁给你,还说随时都能娶我?”
“苏萍,苏小姐在家吗,苏家来信。”
苏萍特意给信客加钱,希望他能将信送到家中。
就是这封来得不是时候的信,属于她的东西莫名其妙到了别人手里。
这回她没有被气晕过去,也不是杨咏生代她回信,一切都来得及。
早早写好的和离书被陈念拿出来,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是苏家攀不起他们杨家;候在旁边的卫琮更是强拽杨家父母,让他们在和离书上留下手印,立马能拿官府去。
哪知杨母不可一世地指着儿媳妇骂她家贫,不知安家比苏家还贫,自以为好儿子攀上高枝,还做什么黄金梦。
可苏萍已不是往日的苏萍,把金子当石子丢,砸得杨家人眼珠子都掉出来。
“好,我家贫。今天我就把你们给苏家的连本带利还给你们,往后没钱花了可别跪着求我。”
在杨咏生赶出来前,候在外面的鬼车已将三人带走。
白净的帕子被染红,伤心的鬼继续号啕大哭,最后扑进仙人怀中。
陈念瞧她这样,掏出和离书,“接下来想如何?”
“等他上门求我。劳烦卫公子把东西拿出来,让苏家,跟以前一样。”
在信送出去时苏老爷已快不行,苏夫人紧跟着郁郁而终。大伙只能定双人棺,硬拖到小姐回来。
苏小姐跪在棺前,终是了了为二老送葬的心愿。她披上白布,将纸钱与和离书丢入火盆。
除夕一大早,杨咏生狼狈地回来,兜中被骗得只剩几枚铜板,之前穿的绸缎全被粗布麻衣替代,比相遇时还要穷困。
在门外扫雪的侍从瞧见他就像看见瘟神,举起扫帚赶人。旁人见了避之不及,毕竟谁没听过他的事情。
来时被看成谦谦君子,归来成为流氓,杨咏生心里不是滋味,但只能站在门外大喊,希望苏萍能出来看他一眼。
但他迎来的不是当初那个满眼是他的苏小姐,而是如何都瞧不上他的蜃龙。
卫琮带着点心回来,痞气得像个流氓,“哟,这不那爱慕虚荣的苏家姑爷吗,怎么没穿蟒袍回来啊,是怕苏家和杨家一样看见前连脸皮都不要,还是发现自己不是当官的料,跪求苏家原谅来了?”
“愣着干嘛,还不进来是要苏家被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