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拿得起放得下”这一点,她不如穆特诺米。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么多年,她一直秉承着“明哲保身,游戏人间”的态度,看似洒脱,可实际上,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心软,所以为了避免受伤,就刻意让自己不去看,不去想,不去管之下的逃避政策。
毕竟人心难测。
这么些年下来,这一信条帮她避免了不少麻烦,以往她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直到此刻,直面穆特诺米勇敢无悔的真洒脱,她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有点羡慕的。
程风还在愣神之时,穆特诺米已经覆上她的手,进一步恳求:“我知道赫雷姆贝福将军他们想做的事情,所以才会希望你能担任我婚礼的主持祭司。要知道,这场婚礼,必将是皇室旧势力和朝臣新贵的瞩目焦点,如果在婚礼上弃大祭司而选择了你,这比任何暗地的交易都要直接有效。”
“·····你真的想好了?”
“没什么可犹豫的。朝堂大势,明眼人都能看清楚。而我所做的,无非是尽我所能在新势力中占据一席之地,这样,我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这样的坚定,让程风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虽然她知道,这一答应,她离开的时机必将拖延,这对她来说是大大的不利。
可离开······未必是她现在所想。
借用穆特诺米一点勇气叩问自心,程风不得不承认,这几日,她明明动了情却没有像以往一样随意,是因为她迟疑了。
她可能想要的不是一段露水情缘,可又害怕纠缠过后陷入更深,于是迟迟难下决策。
可现在,她想往前迈一步。
拿定主意的程风微微吐出一口气,看着对方的眼睛点了头:“行,如果到时候你仍旧坚持,我会给你主持婚礼。”
穆特诺米粲然笑了:“谢谢。”
程风微微摇头,为她这颗玲珑剔透心折服,心想:拉美西斯是真的没眼光。
她,漫画原女主夕梨,以及眼前的穆特诺米公主三人相较,她是仗着几千年的优势和家世托底,才有了现在的武力和眼界;夕梨是空有爱民赤子之心,政治军事全凭男主教导,现学现卖;而穆特诺米身陷皇室桎梏,却能跳脱局外,给自己搏出一方天地······如果是她,她会选穆特诺米。
想到此,程风忍不住摇头叹息:“我若是男的,我必娶你。”
穆特诺米听了,笑倒在她怀中:“只要你敢赠花求婚,我必悔婚嫁你。”
呃······那还是算了吧。
程风抖了抖肩膀,表示不想听到“花”这个字了。
笑闹过后,穆特诺米和聂芙特聊起了婚礼上的安排。按照流程,到时候穆特诺米应该是从王太后的王宫出嫁,然后一路乘坐轿辇前往第一神殿与赫雷姆贝福将军汇合,双方在神殿举行过仪式后再一起回到将军府邸宴请宾客。
也就是说,在穆特诺米前往神殿,以及从神殿出来前往将军府的这两段路上,聂芙特需要领着其他贵族女子沿途进行歌舞表演。
当然,这是个体力活,肯定不会只有贵族女子的,到时候王宫礼乐会承担主要职责,贵族女子更多的是撑门面,表示这个新娘“身份贵重,才能请动满庭贵族娱神庇佑”。
而作为礼乐祭司,聂芙特要配合穆特诺米将贵族名单拟定,然后再一一上门邀请,最后串联宫廷礼乐一起进行彩排,确保婚礼当天圆满进行。
程风坐在一边边吃边听两人聊着这家的小姐和那家的小姐私下不和,要分开安排,又或者财政大臣的千金其实手脚不协调,跳不来舞蹈,最好是安排个简单的乐器等等,听了一肚子闺房秘话。
不过······财政大臣的千金,不就是昨晚宴会上和其他几个少男少女斗舞的人吗?程风回想了下,纳闷发问:“她手脚不是挺好的嘛?哪里不协调?”
聂芙特和穆特诺米两人一顿,齐齐停下,凑了过来:
“她也就会扭扭腰,摆摆手,祭司舞蹈那是连开头都跳不下来的人。”
“对!想当年我弟弟登上法老之位时就请了她担任礼乐祭司,结果!摔得全场傻眼,财政大臣差点原地去冥界向神明请罪!”
“可不是嘛,我想想,一共摔了六次还是八次吧?”
“哎,其实吧,也不是每个贵族都会跳,偏偏她是又不会又到处宣扬虚名,这不,把自己坑进去了,到现在都有人说闲话。”
程风:八卦听了不少,但还是满头雾水。
两人聊了个尽兴,完了见她还是一副莫名的样子,聂芙特想了想,一锤掌心:“过两天就是塞壬节,到时候神殿会清路进行新年祭祀和表演,你一看就知道了。”
穆特诺米连连点头:“我听说苏埃兹海港的船舶也到了,这次运回了大批新的布料首饰,说不定塞壬节那天就会摆出来。”
聂芙特:“要不一起去逛逛?”
穆特诺米:“好呀~我叫上赫雷姆贝福吧,正好我们培养培养感情,也省的他胡思乱想。”
被安排的程风:你们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