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一切似乎都能由他插手。
童遥道:“我们回来的时候碰见他,很不对劲。”
管家在山庄里本来应该是服务的角色,他却像以主人自居,对事事都有过强的控制欲。
朱辞镜了然:“他接受不了有人质疑他在山庄里的话语权。”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感受过了。那时朱辞镜没太在意,以为管家是上班上得脑子有问题,精神失常。
秩序性作为原住民的特点很常见,管家的行为表现却根本不是为了秩序,是为了存在感。
违背秩序破坏物品的人会被他仇视,可一旦搬出爱德华这位顶头上司来,他又会不服气地让步。
真重视秩序的原住民,早扑上来索命了。
外面其他人不知为什么又喧哗起来,萧筱忙跑出去劝架。
一时间,房内只剩童遥和朱辞镜两人。
童遥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圆珠笔的尾巴,在“咔哒咔哒”声里用审视的目光仔细打量朱辞镜。
朱辞镜却恍若未觉,微微笑着示意外面越来越吵嚷的局面,道:“不去看看么?你的学生好像要招架不住了。”
童遥没兴趣跟他打太极,直接问:“你为什么能打开我的房间门。”
能打开房间的只有管家和房主本人,总不会这人又跑去管家那里劫了多余的房卡来。
朱辞镜却说:“你忘了关门。”
他神色笃定,不似作伪,童遥有那么一瞬间都被带偏了一下。
接着,他又想起另外的疑点。
“那个穿黄色披风的女人,她既然是外面来的,应该有常识。”
童遥直起身,一步步走到朱辞镜面前,“她最先到,又看见你和我们走在一起,为什么会相信你是原住民?”
从巴士下来的一行人明显是外来者。原住民,尤其是身份关键的原住民,不会用正常姿态和外来者混在一起。
他句句质问,神色仍旧淡然,只有朱辞镜知道这平静的表象下隐藏着什么样的惊涛骇浪。
“还是说,你在我们来之前就接了别的什么高权限任务,为此行动时被她看见,她才有了你是原住民的想法?”
说话间,那支圆珠笔被童遥捏着,笔尖指着朱辞镜的面门。
可不敢再胡说八道了,真玩脱童遥能当场跟他打起来。
“误会。”
朱辞镜坐正了,解释道:“那位女士有常识但不多,普通人都这样,所以她错认我是原住民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对吧?毕竟我还顶着庄园主人小舅子的身份牌。”
强词夺理。
他们都是经历过无数个异空间的人,谁又不知道身份牌没什么稀奇。
爱德华身上疑点重重,拿到和他相关联的身份当然是小概率事件。
那又怎么样?
还有人在校园背景的异空间里从头到尾不被允许离开没有椅子的课桌,站到累晕过去触碰规则死亡。
最后其他幸存者发现那个人的身份是一张和课桌配套的椅子。
算了。
有些话没必要放在现在说,以后有的是机会。
童遥这样想着,神色却不大好看,绷着脸推门出去,烦躁地高声骂了一句:“要吵滚出去吵。”
争执的人们短暂的静了一瞬,接着更加闹腾着往童遥旁边挤。
“有人杀人了!”
他们指向大块头肌肉男,“就是他,那个爆炸头被他捅死了!”
肌肉男凶神恶煞地挥舞着拳头,高声抗议:“证据呢?你们说杀了就是杀了,我找谁说理去?”
“出事之前就你在他房间,不是你是谁?”
“放屁,我在自己屋睡的好好的门都没出!”
“我明明看见你进了爆炸头房间!”
萧筱生怕这个时候被逮住,蹭着墙远离漩涡中心,小声质问朱辞镜:“你又惹他了?”
朱辞镜不爱听:“怎么说话呢,我们都是正常交流。”
得了吧。
几天看下来,自从这个男人出现,首席跟吃了枪药似的一点就炸,耐心和脾性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
夹带着外人摸不透的关系还能把人惹到这个地步,萧筱决定离朱辞镜远点以保自己不被殃及池鱼。
朱辞镜心里不像嘴上说的那么淡定。
他心里明镜似的清楚童遥刚才是为什么突然晴转阴……好吧,这两天就没晴过。
有意无意露出的破绽有些多,童遥不吃装傻这套。
正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把其他人打发走,挽回一点形象,就听见童遥冷冰冰的声音:“所以呢?”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有人质问他:“你什么意思?”
“不关我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