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得到吗？”她无奈，说出了声。

内心回应：“你做得到，你就是我，不在故事当中。”

“可我在！”她内心吼道。

“只是一个焦点，一种观察视角而已。完整的意识体，不在任何幻境当中。”

“不在……”林沅汐心里呢喃，慢慢冷静了下来。

“小姐？你听到了？”灵芝疑惑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害怕他人听到。

“嗯。”林沅汐回。

“可是我没有听到。”灵芝失落，道。

“灵，”林沅汐刚要叫她，就听到周围的人都走了。

她急忙道：“他们过去了？”

“沅汐，”大哥走到了她的身边，“你就别去了，回屋里休息吧。”

“大哥，府里发生的很多事，你们都瞒着我。这一次，就让我过去看看吧？！”

“这……”大哥犹豫。

“大哥，不是说今日带我去游湖吗？”林沅汐想了起来，问。

“晚一点再走？我先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说，不管我要去哪里！都不会再阻拦吗？！”

“好，我扶你过去。”大哥妥协了，扶着她往前走。

林沅汐在漆黑之中，被大哥扶着走向了后院的一处偏僻院落里。

一声尖利的吼声，刺透了她的耳膜，“娘！！！！”

等等，林沅汐听到了林霏儿的尖利声音，竟在想还要不要继续观察？

观察欲望就只是观察欲望，为什么非要在其中扮演一个角色？只是做一个局外人不行吗！

“我的娘死了？！！！爹爹！爹爹，我的娘死了？！！”

听着林霏儿的声音，林沅汐的手不自觉拽紧了大哥的衣袖。

观察继续……

因为她的内心连接想继续观察，因为她也不想就这么消失，所以只能继续。

她有些听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是外面，一片漆黑的外面。她内心世界的外面，意识的外面……里面和外面都不重要，可是内心的情绪让她完全忽略不了！

她亲耳听到林霏儿叫爹爹！那是自己的爹爹！自己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女！

这个身份！这个时空里面唯一的身份！被整个将军府宠在手掌心里面唯一的女儿，快要被夺走了。

她嫁进皇宫，与将军府的家人再难见面，林霏儿会代替她的位置！成为这个家里唯一的女儿……

虽然不能这样想，这样的想法很极端，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快要失去的恐惧。

这哪里是观察这个时空的欲望？这分明就是在观察自己的欲望！

“大哥，发生了什么？”

林沅汐努力冷静下来，问。

林致心犹豫了，“沅汐，父亲把林霏儿带走了。”

“带走……”她惊讶，抓紧了哥哥的胳膊。

“娘也走了。”大哥道。

“他们认了林霏儿？！！”

“认了。”

“！！！”

“……”

“小小姐，大少爷，”灵芝在一旁开口，“我看尸体很可疑？刚刚我过去看的时候，胸口还插着一把刀，那是用来削水果的刀！”

“是刺客吗？”林沅汐紧张了起来，难道是夜十五？！

他问过自己，要不要报仇！

难道真的是他？

“刺客会用府里的刀？”三哥在一旁开口，“我看，是林霏儿杀的人。”

“若蒲！”

大哥低声吼了一旁的林若蒲，“你可确定？若不是亲眼所见，切勿乱说！”

“我猜的！那个林霏儿心肠狠毒，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闯到这个院子的野猫被她抓住虐待，那场面好血腥啊……我看，她就是下得去手！”

林沅汐想象着三哥说的这个画面，虐待，血腥……

到底是不是心念创造故事？可是她的创造里，为什么会有虐待，血腥……

这个故事，什么时候这里又是个故事了？！意识到底是什么？幻境又是什么？意识创造什么？！

是内心的恐惧。

深层的遗忘的恐惧，来自……与整体合一的意识分离，分离之后带来的恐惧。

她用内心在觉知，感受到的都是自己赋予的意识焦点投射，所以感受到什么，越是恐惧的就越是遗忘的创伤。

创伤，来自分离之后的独自创造，越创造就越分离，越投入就越遗忘。

也许整个存在真的是个游戏，这个游乐场让意识们遗忘自己，而她是个例外。

在想什么？自己都琢磨不清楚，也越来越想不清楚了。说给灵芝听？恐怕她的表达，完全不能解释内心感受的万分之一。

“我想见林霏儿。”

林沅汐继续观察，让故事继续。管它外在的、内在的，管它遥远的连接、内在的指引，管它无尽的创造、有限的眼界，都无法阻止她继续完成任务。

这些思考，都是沿途路上的风景。

她思考的不是意识，而是意识的欲望。

这个世界怎么存在，源头是什么，一切都无关紧要。

她只为了完成观察任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