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霏儿，我们无心这样对你，是因为你娘曾经对我……让我的眼睛看不见了，哥哥们才会对你如此恨。”

“……”林霏儿咬牙沉默！

“如今，你的娘已经死了，你还有我们。这个家，你是二小姐，等我出嫁离开将军府之后，你就是唯一的……”

林沅汐顿了顿，哑了声音，“林府二小姐。”

“那是！我自然是要讨回这些年的公道的！我要把我应该有的拿回来，你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是我的！！！”

林霏儿气恨极了，红了眼失控地吼道。

林沅汐下意识抓紧了被哥哥们握着的手，又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缩回了手。

她怕被哥哥们发现自己的懦弱，怕他们发现自己离不开这个家。

舍不得林家嫡女的身份。

“林霏儿！你再敢说一遍！”大哥站起来，吼了她。

三哥坐着瞪着林霏儿，“什么都是你的？！你就是个野……”

“大哥，”林沅汐不想这样下去，“三哥，你们别凶她了。”

她知道一切外在的投射，感受到的，都是内在赋予的感受，在形成自己欲望的回馈。

外在空相，内心无明。

“你别假好心！”林霏儿愤怒吼道。

她冲过来，就要碰到她的时候，被两个哥哥们拽着不让过来。

林沅汐感受到了她就在面前，“霏儿，你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林霏儿怔住了，完全没有想到林沅汐会这么问！这个问题，将军和将军夫人问过了，林守疆那个傻子也问过很多遍！

她隐隐笑了一下，立马就哭红了眼睛，“是刺客，是一个黑衣刺客杀的。”

“那刺客长什么样子？”

林沅汐想到了夜十五，赶紧问。

“穿着黑衣，戴着面巾，拿着一把剑……看着凶神恶煞的！”

“拿着剑？”林沅汐问，“既然他手里有剑，为什么杀人的时候还要用别的凶器？”

“他！我怎么知道！！！”

林霏儿往后退，退到了船沿上。

她往后看了一眼，在想什么。

林沅汐看不见任何东西，就是漆黑的。她感觉林霏儿退开了，“是不是你杀了她？”

三哥赶紧在一旁嘟囔：“这和大哥直接问有什么区别？汐儿，这样问不出来吧？！”

“可她……好像咬死了，绝对不会说。”林沅汐感受到了。

她知道问不出来的。

如果用别的办法逼问她，她想得到办法，但是不想这么做。

没有什么意义。

她只是来观察的，又不是为了再造些……记忆里的伤痛，形成流转在意识里的恐惧。

俗称，业。

她研究过，这个时空的意识研究教派，但都和未来划分为科学的研究不同。

这里偏信鬼神，而那里只有科学。

但不只是这样，一切规则都在法则之内，而意识本身超越所有法则。

所以，没有业。从来都没有，只有自我意识当中不放过自己的执念。

她要是去伤害了别人，就会在回到整体合一的意识之时，感受到被伤害的感受。

意识本身在一切法则之外，她当然可以在感受到时却没有执念，然而没有把握的事情不想去做。

如果不是非常必要的话，她不会去做一些不是自己内心真正想做的事。

“我没有！不是我杀的！！！”

林霏儿非常惊恐，紧张！她瞪着林沅汐，脚跟后退到了船的边沿。

“你们都是不怀好心！什么约我来游湖，就是为了逼我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情！！！”

林沅汐站起来往前挪了一小步，小腿隐隐碰到了茶桌，就被两边身侧的两只手扶着。

“我们只是好奇，也是真的想同你散散心。”

她犹豫，“毕竟大家相处在一室，我们却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

观察员也是有人性的缺点的，谎言是这个时空里永远都存在的东西，包括以后的时空。

在某个层面来看，时空没有分离，是幻境里的规则，是一个整体。

她的时空，不是这个时空的以后，也可以说是以后。但是都重叠在一起，唯有意识在其中不断流转。

“你们都很虚伪！要了解你们早就来关心我了！我也是将军的女儿，为什么我就要被关在后院里面！！！”

林霏儿狠狠瞪着林沅汐，怒笑：“哈哈哈？！！都是你夺走了他们所有的宠爱，我要让你尝尝我承受过的痛苦！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林沅汐听懵了，愣住了。

代价？仇恨……

是潜藏在内在深处的，过往经历过的伤痛？是自己心念里面的痛苦、恐惧，赋予了外界这样的情境？

是某个编写故事的意识，在看着他们演绎一场戏，而所有的意识焦点只是进入在扮演，心念里的恐惧是加入在演员身上的设定？

永远都是局外人。

她这样给自己混乱的心念下了一个定义，告诉自己，不管是外在强加的剧情，还是内在显化的剧情，都不过是被创造出来的。

她永远都有一部分不在局中，所以永远都能抽身出境。

“霏儿，”

林沅汐望着黑暗，“我知道你恨我们，但是我们没有任何人做错了，”

我们只不过都在扮演一个角色，加入在心念里面的恐惧，形成了各种各样的命数，随着意识流转不停。

“从今以后，你就是林家的二小姐。”

她不打算再追问，到底杜妾室是怎么死的了。既然这个意识想要隐瞒，那便是她自己选择的创造。

她不能干扰别人的创造，就是研究意识领域之后，发现的一个心灵法则。

“！”林霏儿震惊地瞪着她，脚跟刚挪出了船沿外面，听到这句话也收回了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