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沅汐坐在床上,等着灵芝将蛊虫放在自己的眼睛里。
她在黑暗里等着,等着恐惧的到来。
可是……
她为什么要定义为恐惧呢?
灵芝将木盒里的深红色蛊虫用木夹子取出来,蛊虫只有米粒大小,在不停蠕动。
“虫……是什么样子的?”林沅汐好奇,问。
“很小,可是现在还不是它最小的样子。当爬到皮肤上时,会蜕掉一次壳,人眼就看不见它了。”
“那你怎么知道它出来了?!”
“我有蛊母,蛊母一动就是回来了。”
“蛊母?”
“小小姐,交给我吧。你……要不睡下吧?睡着了就不会那么疼了。”
“睡着了会被疼醒的。”
林沅汐说完,就知道是恐惧在左右心念,认定了是恐惧,观察到的就是恐惧。
她难以左右心念,没办法去控制它……不,这也是定义。
这种意识的研究,到底起源是什么?结论又是什么?
从她出生起,这种研究领域就存在了。所以她只是在负责观察前人观察的路,找到了自己的一个观察主题:欲望。
“那我放了?”灵芝问。
“嗯。”林沅汐应了。
她故意将意识思绪抽离出蛊虫的事,她故意将想法飘得很远……
在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碰触到自己的眼角时,她就努力专注的沉下心想,想一些足够分散注意力的事情。
意识?
意识是什么?
在黑暗里,只有她。
外在是什么?内在又是什么?
感受到的冰寒触感,又是什么?恐惧是什么?喜悦是什么?愤怒是什么?痛苦是什么?!
痛!!!!
剧烈的痛!!!!
不,她捏紧了手指,不能去这么想。思绪是自己左右的,就算外在有看似主导的存在,思绪也只能是自己左右的。
黑,是她的全部。
声音在内,思想在内,任何想象都在里面……
想象?!
想象……
如果意识开始想象,那么一切都会存在。当意识焦点投入在某一个想象的点,那个点会活起来,意识焦点就会在那里活起来。
她不是意识的全部?!
不!她是全部。
这里都是黑,真相可能不是黑?但她是自己的全部,谁说意识焦点就不是全部了?!
研究也有错误的时候!
前人的路,恐怕只是参考。意识的研究,谁又研究出来了?!研究出来的,回归了那个意识,还会回来说话?!
反正都是猜想,那就再大胆猜想多一点!
每一个意识是它,它在每一个意识之内,当它观察到这个点,这个点就存在。当它不观察,这里就没有。
可是,当我存在,这里就是有的。为什么不会没有?因为还在观察。
她到底还是遗忘了很多,也许是观察到这个点,这里太好玩了!就不知不觉陷入其中,忘记了自己是谁。
不观察就没有?真的没有吗?可是猜想是:意识创造出来的一切。当意识开始幻想,幻想的世界就存在了。
当焦点投入,投入在已经存在的幻想世界内,只是一个来体验已经创造出来的存在,那么还能随意改变体验的吗?
可以,只不过……那个层次在一切幻想之外。不过将所有的有都改变的程度,不需要进入体验的去做,体验的焦点需要的是,在体验里创造自己想要什么。
作为在已经有的存在中,在体验的意识焦点,创造在受限的程度里要体验的是什么,这难吗?
如果把焦点放在受限上面,难;如果把焦点放在能够改变的事情上面,简单。
何必执着当下无法改变的事情?把人变成猪?这需要先证明,这个世界就是可以随意捏造改变的,可思想里面不可能这样认定。
即使认定,那样的思想也是现在无法猜测的。可能证明是妄想?这里就是真实存在的,不能随意捏造。
可她从另一个时空过来,对她来说这里到底是什么?
那个时空又是什么?
她知道,意识可以创造世界。因为那个时空,有意识研究的同事们,在创造意识世界。
游戏世界。
在游戏世界里,可以随意捏造,各种游戏的规则不同。当意识开始创造,创造便有了,但在规则里有些创造就是受限的。
进入游戏的意识,不是完整的自己的意识?是完整的,只是受限了,就以为自己好像不是自己?
这种感觉,怎么理解呢?就是困住了,常常有人坚定的认为游戏里面是真的,忘记了外面是什么。
只要回归自己的意识,就是内心,内心与自己连接!渐渐拓展视角,在无数重游戏的场域里面,找到自己真实的模样。
游戏之内可以拓展游戏,意识可以在游戏里面再造意识游戏,因为遗忘了外面,便开始在里面不断创造。
将意识焦点不断投入,不断分离。
有的意识焦点可以和别的意识焦点,进入同一个角色。然后慢慢就会认同,认为没有这个“我”,和那个“我”,这个投入的焦点和那个投入的焦点形成了一个我。
无数缠绕,缠绕在一起的焦点以为只是一个我。
可是……
真相是什么。
不知道。
找不到,因为还在找。
她还在找,还在思考。
这里不是游戏?这里到底是什么?!
真实的世界,她真实的体验,她的研究命题,她的身份……她是谁?!
是完整的自己,哪怕遗忘。
她是完整的自己,真实的模样就在无数限制之内。真实的她,才是她要回归的路!
当知道,当前所有的意识,可能都是自己的时候,就不想伤害别人。